云絮用团扇遮住脸,偷笑道:“傻不傻的我不知道,家中长子么,自然与众不同。”
苏氏轻哼道:“长子也不是爱子,更不是嫡子,你不知道吧!告状回来差点没让公爹打死。花姨娘也是因这事儿被赶到了庄子上,每年只过年回来一次,还不许母子相见。”
云絮过门晚,家中许多事自然不知道,却也没想到长房如此荒唐。
也亏得长房有这样的胆量,敢告嫡母的状。
倒是听说高氏这门亲是梁氏定的,一个蠢而自大的庶长子,一个不知人情世故的蠢笨儿媳。
凑在一起,实在成不了大气候,难怪高氏如何作妖,梁氏都不理会。
曹锦宥心中郁闷,只顾着喝闷酒,倒是曹广宥意气风华,说是太后召见,他做了篇文章,很得太后赏识。
曹坞也看过那篇文章,确实不错。
长子愚蠢平庸,嫡子又是个放荡任性的,唯独曹广宥,相貌最似曹坞,又有才情,姨娘也是个老实本分的。
因此,曹坞放着长子嫡子不管,只带了曹广宥在身边,亲自教导。
看曹锦宥为了个女人,如此颓废,曹坞问曹锦宥早出晚归,都在忙活什么。
曹锦宥放下酒杯,起身道:“儿子在宫里当差,哪能和三哥一样清闲。”
“混账东西。”曹坞闷哼一声,嗓音也提高了几个分贝,“你三哥从小好学,那像你,为了个丫头,把家里弄得人仰马翻,真不知道你这性子随了谁。”
云絮赶忙起身,也不敢替曹锦宥说话。
梁氏见状,叫云絮只管坐着,斜眼看着曹锦宥,“你也是做父亲的人了,该为孩子们做表率才是。我与你父亲也不指望你有多大出息,好歹也叫我们安心才是。”
曹锦宥躬身说是,梁氏见态度还好,让坐下,对曹坞道:“孩子不好,什么时候都能教导,大节日下的,何必扫兴。”
曹坞便不再多说什么。
直到半夜方回,曹锦宥喝的半醉,被丫头们搀扶着家去。
人留在云絮房中,满身酒气,躺在临窗的罗汉榻上,云絮让奶娘将孩子抱到外头睡,自己亲自照顾曹锦宥。
帕子贴在男人额头,云絮转身吩咐兰枝去厨房熬醒酒汤,突然手被男人一把抓住。
屋里丫头们见状,不动声色地退下。
“我从6岁进宫陪在长姐身边,母亲便养了老三在跟前,父亲不喜大哥,便将老三养在膝下,教他读书认字。他们与我都不亲近,我哪儿都不如老三。”
曹锦宥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云絮,“姐姐,只有你在意我。”
云絮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知曹锦宥这声姐姐叫的是谁。
曹锦宥抓住云絮的手不肯放开,云絮只好在一旁陪着,等到兰枝端来了醒酒汤,主仆两个将人扶了起来。
“四爷,喝点醒酒汤,不然明儿起来头疼。”云絮低声劝道。
曹锦宥头重脚轻,迷迷糊糊看见一个人扶着自己,实在没力气,便靠在女人身上。
温热的呼吸贴近颈脖,带着微微酒气,令人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