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打开的点数是十一,胡繁山松了一口气。只是心刚落下,云琛的声音就自对面传了过来:“下面一把,是不是该由我先猜了。”
胡繁山的目光悄悄瞄了一眼斜对面方向,不远处,裴卓原的脑袋轻轻点一下。胡繁山这才和云琛道:“下一把,云琛公子先。”
一刻钟以后,果然云琛赢了一局,按照顺序,下一把是胡繁山先猜了。他的手心里都是汗,这一把,可谓是定生死了,他的手指头能不能保住,就看最后一把了。
云琛坐在上面的高台上,身边是无人跟随的,沐青本是要上去,可是被裴卓原的拦住了,此刻也和那些公子哥一样,守在了下面。云琛的注意力虽然放在了赌桌之上,但是视角余光却是留意着沐青的。
沐青刚才不知为何出去了一下,再进来的时候,脸色特别难看,朝着云琛做了一个熟悉的手势。
那是他们主仆之间的暗号,创造出来,传递林倾珞是否安然到家的暗号,若是安然到家了,那这个手势就还有一层催云琛回王府的意思。对应的,自然是有一个林倾珞没有安然到家的暗号的,平日里那个手势几乎没有用过,可是今日,沐青却着急举着那个手势贴在胸前。
云琛的脸色变了。
骰子晃动的轻响在室内显得尤为安静,胡繁山的心跳几乎是随着那骰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跳动的,几乎跳到了嗓子眼。
云琛却是才从沐青那边收回视线,眼睫垂下的一瞬,眼底冷光翻涌,似暗夜里波光粼粼的寒潭,深不见底。
摇骰子的声音停息,那人将盖着的塞子放在了正中央,随后给了胡繁山一个眼神,退到了一边。
胡繁山正要开口,那骰盅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压着,吓得他肥硕的身躯抖动了一下,胡繁山问:“你做什么?”
云琛唇角朝着一边坏坏一挑,笑道:“为了公平起见,这最后一下,我来摇,胡公子来猜,怎么样?”
他眉尖微挑,那双黑墨一样的眸子亮得出奇,明明带着笑意,看得胡繁山却浑身泛冷。
云琛又道:“猜对了算胡公子赢,猜错了,算我赢,如何?”
他依旧笑着,狡黠得犹如一只狐狸。
胡繁山已经忘记了做出反应,随后眼睛宛如死鱼眼一般看向一边的一边的裴卓原,对方却也只是给了他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叫人琢磨不投。
放在桌子底下的手已经被紧紧握成了拳头,胡繁山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放在火上面此炙烤的活物,难受得死去活来的,此刻他也已经没有退路了,既然如此,那边赌一把,退缩是死,赌一把可能赢呢。
他将目光投向云琛,目光极为坚定道:“好。”
云琛一笑,捞过放在桌上的骰盅,开始慢慢摇了起来,白色的指尖和骰盅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明明那样好看的一只手,落入胡繁山眼中,却如悬在头上的利刃,自己的命运已经被那只手左右,摇骰子的声音一下又一下,敲击着胡繁山的心。
而此刻不远处的裴卓原,看胡繁山,已经犹如看一个死人了。
似乎过了一个四季那么漫长,那修长的大手终于停下,大掌压在上面,胡繁山回过神,对上了云琛的视线。
云琛道:“胡公子请吧。”
胡繁山喉结滚动,然后吐出一个字:“大。”
“确定吗?”
云琛的随口一问,叫胡繁山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他连忙道:“你让我再想想!”
此刻,他真是讨厌死云琛脸上的笑意了,恨不得冲上去撕碎,可是他不能,他又将目光转向了裴卓原,裴卓原却只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胡繁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了一般,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我决定了,就是大。”
云琛薄唇一勾,都不给胡繁山反应的机会,就直接打开了骰盅。
小盘内,两个两点一个三点,瞬间刺疼了胡繁山的眼睛。
云琛却已经站起了身,甚至没有整理自己有些杂乱的衣袍,直接离开了桌子:“我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坚持己见。”
随后,他朝着坐在正中央的裴卓原行礼,犹如当初赌马一样淡然从容的笑意缀在脸庞:“云琛告辞。”
裴卓原没有回他,但是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已经用力至泛白,好像椅子下一刻就要从他的掌下四分五裂。
白色的身影犹如一阵风,穿过热闹的人群,快步离去。
胡繁山似乎才反应过来,坐在那里哭嚎,可是裴卓原已经没那个兴致欣赏他怯懦的丑态了,直接动了一下手指,立在他身边的两个侍卫便直接上前,一左一右拖起了胡繁山。
不多时,一阵杀猪一般的嚎叫在屋内响起,叫得人心肝发颤。
一离开人群,云琛便收起了那副云淡风轻的笑意,脸色沉得似是能滴出水了,转头看向沐青:“说。”
主仆二人的脚步都非常的匆忙,沐青一边追着云琛的步伐一边道:“王妃叫人把世子妃带走了,此刻正往宝善寺去,差不多正午的时候就出发了。”
“为何现在才说!”
沐青是第一次看见自家主子用如此凶狠的语气和自己说话,之前哪怕再恼火,也是语气平淡,他微微愣了一下,道:“沐白被王妃下药了,翠烟和翠柳都是,所以……”所以消息到现在才递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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