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风眸光微冷,“不知他究竟是什么人?”“清河郡守,陈瑾,也是沈将军的舅兄。”墨瑞霖目光如炬。沈从风似乎是没有想到,他竟然会直接挑明,眼中划过一抹杀意。“五皇子何意?”“我是对于这位清河郡守深表谢意,若非他仗义相助,堤坝如何能顺利完工?”沈从风抽了一下眼角,并没有说话。雪凰清楚墨瑞霖的想法,他们之前所得到的消息只是一个消息,比如炸毁堤坝,比如买空石灰,比如故意向下游放水,这些都没有明确的证据,就算提到朝堂之上,也掀不起风浪。所以还不如侧面警告一下。陈瑾购买石灰又不肯借给他们的意图很明显,若是深究下去,朝廷动不了沈从风一党,但是陈瑾可未必。有了这层警告,谁还敢说他强抢?但沈从风一派显然不肯轻易放过墨瑞霖,开始接连上奏。不过攻击的地方倒是变了。“启奏陛下,臣上奏,五皇子身为皇子,却结党营私,与北渊乱党勾结。”“臣附议,北渊余孽乱我朝纲,五皇子身为皇室子弟,却与其来往,恐有不臣之心。”“臣附议……”“臣附议……”……一时间,朝堂之上都是指控墨瑞霖和北渊勾结的声音。前面的指控不过是小打小闹,这一条才是他们的目的,毕竟与乱党勾结,严重者是要以谋反之罪论处的。一时间,朝堂之上都是议论之声,竟无一人为墨瑞霖辩解。“陛下”,雪凰开口,“五皇子殿下,绝不可能与北渊勾结。”沈从风开口,“公主为何如此笃定?”雪凰淡然反问,“那你们所言又有何证据啊?”沈从风看向凌皇,“陛下应该记得,三年前北渊余孽作乱,绑架了二皇子,主谋便是萧旭尧,北渊的旭王。”“不错。”凌皇道。沈从风看了一眼刑部尚书,对方心领神会,立即道:“那旭尧有一名手下,萧萧无叶,魔音鬼乐,萧灵儿。当年在北渊之战中,她的萧声也曾重创我北凌军队,而当日在二皇子府上,也是她先一步以萧声蛊惑了府上的侍卫。此人早已是刑部和大理寺通缉的重犯,但她却出现在了五皇子的府上。”“说不定是刺杀呢。”雪凰挑眉,“北渊一向仇视北凌,绑架皇子、公主都快成了寻常事了。”“陛下”,沈从风冷笑,“臣若没有直接的证据,如何能指证五皇子呢?带上来。”两个禁军押着一个丫鬟走了进来,雪凰看着她,觉得有些眼熟,她好像在墨瑞霖的府上见过她。凌皇盯着那女子,“她是谁?”沈从风道:“此人乃五皇子府上的奉茶婢女。”这个时候,那刑部尚书又掏出一封卷轴,“陛下,刑部还有那萧灵儿的画像,若这婢女在五皇子府上见过她,说明五皇子确实与北渊有所联系。”凌皇没有说话,他心中隐隐觉得这是一个圈套,但牵连到北渊,他亦有些动摇了,所以只是沉默不语。墨瑞霖则一语不发,看着那刑部尚书展开了画像,上面的确是萧灵儿。“看清楚了”,刑部尚书询问那个婢女,“你是否在五皇子府上见过她?”婢女有些惶恐,声音虽小却也叫众人听的清清楚楚,“奴婢……见过不止一次,她……总是出现在五皇子的书房,似乎在交谈些什么?”“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雪凰问道。“奴婢给五皇子奉茶的时候,看见了她的正脸,才知道她是通缉要犯。”雪凰看向凌皇,“陛下,长乐认为,此人所言不可轻信。仅凭她一面之词,如何能证明真假?”“老五”,凌皇开口,“你来说,她究竟是不是你府上的婢女?”“回父皇,是。”“那她对你的指控,可是真的?”墨瑞霖沉默了一下,“父皇,儿臣想先问她几个问题。”“准。”“多谢父皇。”墨瑞霖转头看向那个跪在地上的婢女,“你把头抬起来。”婢女闻言,战战兢兢的抬头,却也不敢看墨瑞霖的视线。“你方才说,你多次见过萧灵儿出现在我的府上,那你倒是说说,具体是哪一日,什么时辰?”“奴婢记不清了,但是奴婢记得,她最后一次出现在府上是五皇子殿下迎回长乐公主的前一日。她与五皇子殿下在书房密谈,还跟着殿下一起离府。”“你可看清,是否是画上之人?”墨瑞霖继续问道。那婢女点头,“奴婢当时正要去奉茶,却看见五皇子带着她出门,奴婢便一眼认出她是北渊余孽。”“陛下”,沈从风开口,“当日随五皇子一起出城迎接长乐公主的除了五皇子府上侍卫,还有禁军,他们都可以作证,那日五皇子身边却有一名女子跟随。在与长乐公主汇合之时,此女子便离开了。”雪凰眉心微蹙,萧灵儿那日随行的确是事实,但是她一直都戴着帷帽,遮住了容颜,不可能有人认出她。以她和墨瑞霖的谨慎更是不可能留下这样的把柄,沈从风他们手中恐怕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这一切又的确是不可辩驳的事实。一旦坐实了那女子是萧灵儿,墨瑞霖与北渊乱党勾结的罪名也就不容辩驳了。“你可确确实实看清了那女子的脸?”墨瑞霖问道。那婢女点点头,“奴婢亲眼所见,就是画像中人。”“那你说你是在我带她出门时见到的,又是哪道门?”“书房的门。”闻言,墨瑞霖淡然一笑,他已经确定了心中所想,真是好算计。这婢女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倒是成功给他扣了一顶帽子。萧灵儿那天来找过他不假,但是她每一次的会面都戴着帷帽,也唯有熟悉她的墨星月认出了那是萧灵儿。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萧灵儿的身份被人认出对他来说是一种什么样的后果,所以每次会面都是万全的防备,其他人根本未曾亲眼见过她帷帽下的容颜。:()两世悲观皆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