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还没得意片刻,就有一名放哨的小兵匆匆跑来,传报最新消息:
“报告队长,头儿马上要过来巡视!”
“什么?!快、快,再找找014那个该死的出逃者!!”
间隔二三十米远的木柱外,青涿收回视线,耳边响着卫兵们搜寻他们二人的兵荒马乱之声。
心知这两人藏身何处的徐珍息主动请缨,又拉着朱勉励来这里假模假样地巡视一圈,结果当然还是什么也没发现。
“所以,这个地方……”宁相宜张了张嘴,有些犹疑的看着青涿道。
青涿点点头。
以火焰作为光源的牢房当中,燎动跳跃的焰苗给他周身描了一层红橘光边,发丝似乎都染上颜色。
“这里是他们专门用来治疗同性恋的地方。”在脑海中将刚刚的所见所闻梳理一遍,青涿轻轻闭上眼,“王嬷口中的两位故人,恐怕就是米雪儿和瑞秋。”
在同性恋平权运动之前,即使是自诩自由平等的西方也对于这种爱情嗤之以鼻,没有任何包容性之说。
更有甚者,会将同性相恋的人们打上精神病的标签,强迫他们进行一些惨无人道的治疗。
而杰斯公爵的这座牢狱恐怕就是这样。
这也是为什么每间牢房里都关押着一男一女,为什么有的患者在经历一两次治疗后就能痊愈出狱——
因为感情本来就是不可视的东西,只要患者承受不住折磨,声称自己不再喜欢同性,并在卫兵的要求下做出某种证明……
就能逃出生天。
青涿又缓缓将眼睛睁开,目光跃过层层铁栏,定位到袁育姿被抓住前最后看向的方向。
当然,怎么样能真正证明自己的性取向发生转变了呢?
没有什么是比直观的欲望更加明了的。
背景推测了个大概,青涿对身侧的宁相宜轻声道:“现在的线索在瑞秋身上,我们得找个办法过去。”
话音才落,闹哄哄的整座监狱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卫兵穿着盔甲搜人的乒乓声都停滞下来,只余患者延绵不断的痛吟和一道沉沉的脚步声。
呼吸微屏,青涿又从木柱后悄悄露出一只眼。
一个盔甲样式与他人截然不同的男人漫步走到014号病房前,似乎正在查看里面的情况,而眼熟的卫兵队长则亦步亦趋地跟在后侧。
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男人雄伟如小山的背影。他目测起来起码有两米多高,和一旁的卫兵队长直接拉开了一段高度。
“逃走了?”低哑如野兽的嗓音在这片空间中回荡。
他的语气平静如无风的湖面,却叫心怀惴惴的卫兵队长如临大敌,被身上几斤重的铠甲压得差点腿软。
他磕巴道:“报、报告长官!014号男性患者青涿趁乱出逃,属下已经命人搜了两遍,都、都没找着。”
说完,他有些战战兢兢地抬眼望头儿的反应,额头上挤出的每一条抬头纹都写满了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