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可罗雀的快餐厅内,两个青年抱着手机噼啪打字,也不知道在讲些什么。
曲医曲耳两兄妹相互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欣慰。
老大这段苦相思的单恋是不是快结束了?
……
吃饭不愧是提升人类幸福感最简单的途径,一顿热乎乎米饭吃下来,除了欢宝以外众人皆舒服了不少。
医生给欢宝约定的手术时间是一点半,眼下时间也差不多了,几人便一起回到了医院。
手术室门前,医生打开了廊道中的白炽灯。他站在灯下,脸上被头发投下暗色阴影,低着头在臂弯的文件夹中记录着什么。
与灯光同色的身影高大寂寥,本该令人萌生安全感的白大褂却将他与世俗推离得更远。
听到脚步声,他微微抬眼,示意性地点头:“来了。”
来人正是青涿、江涌鸣两对父子。曲医作为护士需要在等候室看守,因此兄妹俩都没来。
青涿带着小灵走到廊边的座椅上,在不远处的拐角瞥见了一片一闪即逝的米色衣角。
他想起了什么:“医生,方便问一下,刘小幸患者的情况如何?”
医生领着即将手术的欢宝,转身用卡刷开手术室的门,闻言撇过头回:“情况不乐观,可能需要做眼球摘除手术。”
青涿想问的不止这些,他眼睛直视着医生的双目,探究地看着他:“关于刘小幸这个古怪的病症,你知道些什么吗?”
医生的视线并不回避,淡淡回应:“罕见的疾病,不具备传染性,要想根治还需医学技术进一步研究。”
他的眼睛很黑,开着灯也照不进半缕光亮。青涿盯视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什么,只能点点头:“知道了,谢谢。”
医生转回身去,带着欢宝进入了深绿色基调的手术室,门合上前留了一句“不客气”。
手术室外亮起了“手术中”的提示灯,江涌鸣也坐到青涿一旁,问:“怎么,医生有问题么?”
连神经大条的他都嗅出了不寻常的味道,可见刚刚青涿与医生之间的对视并不隐藏其中的试探。
“还不能确定。”青涿摇摇头。
他的直觉不停在发出警告,但他并不习惯于将自己的直觉作为论据来说明。
见他不愿多说,江涌鸣也没多问,坐在椅子上双手合十,祈祷欢宝不要在手术过程中发生什么危险。
“手术中”的提示灯始终亮着,一分一秒过去,和医生一起进去的欢宝像是沉入大海的石头,一点声音也没发出。
等候中,江涌鸣从坐到站,再到心焦地反复踱步于手术室门口,终于在千盼万盼之中等来了提示灯灭。
手术室的门被缓缓推开,医生从里面走出。他并没有换上防菌手术服,身上的白大褂、手上的手套都沾上了不少深红色的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