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墓山本就位于市郊,因其占地广阔,而横跨了两座城市。看起来,是青涿在逃生路中不幸选择了通往另一个城市的方向,继而不知不觉来到了这个惧本的边界。
鼻腔不断穿着粗气,青涿无奈地转过身来,背靠着那道无形的空气墙。
曲真被手甲挠过的那只胳膊衣衫撕裂,不断有隐约的黑雾从裂口中飘出。而小灵则站在他身旁,也被雨水淋成了一只小落汤鸡,黑漆漆的眼珠子看着青涿受伤的右肩。
“爸爸,疼吗?”他问。
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哼笑,青涿很想给他们也来一刀子,再问问疼不疼,可惜他现在得省省余量不足的体力,干脆开门见山问:“你们想干什么?杀了我?”
他垂在身侧的左手指尖抖了抖,已经做好了再把手甲唤出做最后一搏的准备。
头顶的树枝盛不住雨水,一小汩从叶尖恰好滴落在青涿的眼尾,顺着脸颊流淌下来,最后沿着下巴淌到脖颈,看起来就像是他流下的泪滴一般。
小灵愣愣地看着,伸出左手想拉住青涿的右手,却被他躲开。
“爸爸,我只是想让你去福利院,永远陪我。”他扑空的手没有缩回去,说出来的话实际上和说要杀人也没有什么区别。
青涿面无表情:“我不想。”
小灵的优柔寡断让曲真有些不满,他“啧”了一声,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你说完了没?说完我就动……”
“叮铃铃铃”“叮铃铃铃”
悦耳欢快的铃声就在此时不合时宜地响起,打破了凝固紧张的氛围。
就像是在一张崩到极致的网上剪开了个口子。
青涿有些怔愣,自己的手机在衣兜里不断地颤动,他将它拿了出来。
“怎么回事?”曲真一皱眉,飞速将头撇向小灵,“你不是开了领域了?”
而小灵脸色微变,瞳孔骤然死死地盯向青涿拿着手机的手。
来电的是一串陌生的电话号码,青涿把它接起,贴近自己的耳朵。
不止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他的眼睛惊诧地睁大。
“……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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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二字出口的一瞬间,小灵的面色彻底难看了起来,他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想提醒你别忘了今天的复诊。”爻恶的声音浑厚低沉,隔着糟糕的信号也依旧悦耳,“另一位江姓患者已经到了。”
他的话语顿了顿,似乎是听到了电话这头雨珠倾落的声音,声线放缓关心地问道:“你现在在外面吗?刚刚突然下大雨,带伞了没?”
憋了一口气的小灵终于忍不住了,他用左手的手肘拐了下曲真,泄气说道:“走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他的个头才刚到曲真的腰间,说出来的话却像是支配者发出的命令。
曲真狭长的眼睛瞟了眼自己魂体受创的手臂,咬着牙不甘地迸出几个字:“那我这伤就白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