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到这话的周御青却转过脸,与他对视了片刻。
眸色越深的人,视线便越有引力、越不可捉摸。
“你说的,不要露馅。”他轻声说。
青涿一愣。
仔细回想起来,昨夜周御青离开前,他确实说了这么一句话。
因为这句话,他便没有出手,而是选择保住了a0511这个身份?
……
一声轻笑从他鼻尖发出,青涿又抬起了手,只是这回穿梭发间的不是冷硬的木梳,而是他的手指。
浓稠的黑与莹润的白交叉,构成极端而美丽的色调。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抚上了周御青的发顶,如奖励小朋友一般摸了摸,声音掺了些漫不经心。
“哦——原来你这么听军师的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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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的光与暗交融汇聚,构成一副昏昏欲睡的图景。
房间内光线熹微,既不是全然黑暗,也称不上明亮,别样的氛围埋伏于这光线中,如伺机而动的细蛇,在每一支血管中游荡。
周御青坐在床侧,黑发顺脊背而下蜿蜒到床上,被一双白皙的手掌托起。
“周御青。”青涿褪了鞋,坐在他身后,他手指勾着发丝,慢条斯理地缠绕着,“你觉得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是谁?”
被问到的人侧过头,却并未看到问话人的脸,他温声道:“是谁?”
于常人而言,父母、兄弟、姐妹、情人、朋友,哪一项都可能成为答案,然而对于周御青这种表里极端不一的人,那答案就只能是——
“你自己。”青涿垂着眼,手指缠过一股股发流,眸色认真,“其次是我。”
“我猜猜……你一定已经记住了那个人的身份、特征,在想着什么时候杀了他?对不对?”他的眼睛染上了笑意,一股松散的麻花辫也在手底下成型。
没办法,他只会编这个。
而所谓的“那个人”,自然便是伤了周御青的那个倒霉演员。
屋内沉默下来,周御青迟迟没有回应,算是默认了。
“你放心。”青涿捞过那根束发的长带,在发辫的末尾缠绕几圈,“我会把他揪出来……为你报仇。”
周御青此人,目空一切又睚眦必报。这些基因从前因为外界环境的缘故而被隐藏起来,在长期的压抑之下,只会犹如被关在潮湿环境的霉菌,疯狂地蔓延、成长。
而他,若是单纯地放纵、亦或是完全的压制,只会起到反作用,甚至有可能会受到反噬,自己先成了他走向疯狂的垫脚石。
正确的做法应是张弛有度,在放纵中压制,又于压制中放纵,让周御青不由自主地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行动,时而隐忍,时而疯狂。
直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