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它们旁边,主管依旧穿着醒目的紫衣,手上提了桶水。
“又搞什么花样?”季红裳将手比在额前挡光,垫着脚不明所以地往里看。
“唉。”身边有一名不相识的职工,听到她的疑惑后叹了口气,摇摇头。
正在这时,许是见人已差不多到齐,主管在人群聚焦处咳了两声,开始说话。
“有一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大家。”他语气沉重。
“今天早上,质量检测小组在我身边的这些菜供之中发现了异物。没错,我身边的所有罐头里都有。”
他伸出手,仿若抚摸孩子一般地抚过身边的箱子,话落便引起人群一阵议论。
而他又抬手,压下窸窣的声音,继续悲痛道:
“大家都知道,如果放任这些掺杂异物的罐头流入市场,将会发生多么可怕的事!”
“差一点!我们差一点就为异教做嫁妆,将潜在的信徒同僚拱手让人!”
话到激昂处,他不甘地拍了拍箱子,“污染的菜供不可食用,所以我们不得不把这些产品全部销毁,这也代表了我们流水线一整天的努力都前功尽弃!”
阳光过烈,青涿半眯着眼,突然意识到他手上提着的东西是什么了。
不是水,是汽油。
他打算把这些罐头都烧掉。
……可这太奇怪了。
这位潜藏的异教徒主管所做的每一件事,好像都在推波助澜地帮助演员达成主线剧情。建立在他本人并非演员的前提下,惧本的难度直线下降,也不符合他们之前的推测。
哗哗水声从中央传来,易燃的汽油浸泡到纸箱的纤维之中,把箱体的颜色染得更深。
紫皮手套一挥,燃着火苗的细柴被投入堆积物中,一瞬间便涨起大火,火焰窜出两人的高度。
外焰的温度滚热,周围的气温随之上升,青涿体内的植物也好似被唤醒,比体温更高的温度仿佛一只暖宝宝,将他那一块的骨头与肌肉都捎上烫意。
火堆的炽热把人群往外驱散了些,红色的火光跳跃在一片雪似的白衣中,也跳跃在离它最近的紫衣人眼里。
他语气沉沉,“这样的教训对大家而言都刻骨铭心,希望诸位同事能在之后的工作中更加小心谨慎,谨防异物污染菜供!”
这一场大火似乎真叫职工们情绪低落起来,偌大的人群中不闻一丝人语。
而场地中堆积的箱子很多,这火还得烧上好一会儿,主管并不打算让职工们围观全程,将手一挥,“都好好记住教训,回到各自的岗位上去吧。”
蔫蔫的人群如流水般往厂房走去,青涿走在靠后的位置,最后转头看了眼那已经下降了些许的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