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目光从门牌上的每一个数字扫过,青涿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
昨夜,在“季红裳”的带领下,他踏入了承载着主管祷告的第一个房间。
也亏得是第一个房间,让他额外留心了一下门上的怪异门牌号。
关键就在于这个号码。
同样是七位的数字,相似度如此接近,特意的模仿暴露了主管的某种执念。
像此类承载了信徒祷告的地方,当然不是谁都能造访的。而卧底在敌营的这名信徒,虽然已在敌方谋到了掌权的至高之位,但在自己的信仰中很可能仍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信徒,只是千千万万房间中的一个。
憧憬催生出欲望,欲望造就了模仿。
在这样一个他能全权控制的异空间里,他一定会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中。
铁制的门把手有些冰凉,但很快被手心的温度影响,逐渐升温。
“咔”
青涿扭开了锁,推开了门。
果然,门后再也不是浓稠到化不开的黑暗,而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没有开灯的房间。
赤红的灯光穿过门框,打到屋内的地面上。而在灯光所不及的房间中央,一塑半人高的金像正拢着身上柔软的绸料,慈和的眉眼如温水轻柔,看着喜爱的孩子一般注视着来者。
果然,猜对了。
青涿还来不及高兴,眼尾余光便瞥到了房间内的另一人。
他背上的植物比十分钟前又败了几分,皲裂的皮肤裂痕如同蛛网,密密麻麻布在身体各处。
他转过身来,低沉地笑着。
“我还以为要白等一趟了。”他知晓猎物逃不出掌心,不急不缓,甚至用上了有些欣赏的语气,“你确实有点本事。”
青涿浑身肌肉戒备地绷紧。
是主管。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会分身?
对面的男人此时招了招手,“站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话音之间,几注水流般的黑雾流窜到青涿身后,抵着他的脊背将他推到主管眼前。
黑瘦的手指抚上了他饱满而苍白的脸颊,划过细腻挺拔的鼻梁,痴迷地勾住黑色的柔顺发丝。
主管脸颊上的笑意越发扩大。
鲜活而生命充沛的躯体,也是他曾经拥有过的啊。
半垂着眼的青涿却在此刻将那双澄净的瞳孔完全睁开,懒懒地拖着嗓音问:“主管,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干枯的声音仍未提起一丝警惕。
“反派死于话多。”
青涿也笑了,缓缓的咬字流淌出藕断丝连的暧昧。
这一刻,他反手便毫不犹豫地激活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