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点刚过。”
才睡了五个小时,怪不得还困着。
青涿打了个哈欠,伸手将床头边叠着的衣服捞来,套在自己身上。
铁架床又是一阵叽咕叽咕。
他一把跳到地上,动作利索地将防护服披上,一转头,就见周御青还坐在床上,一头乌丝铺在浅色被褥中,像是遍布的深色蛛网。
“起来。”一转眼的功夫,青涿就把自己一身收拾好了,“这可是系统专门为我们空出来的集合时间,不能浪费。”
罐头厂六点上工,npc职工们大多五点半才起。系统特意在凌晨四点将演员们单独叫醒,便是给这个惧本中幸存的所有演员创造了一次集体会面的机会,也算是难得做了回好事。
周御青正往身上披着衣服,因为要去厂中,他没再穿昨日那件黑衫。
见此,青涿还略有遗憾地砸吧了下嘴,不过当他一转头发现桌上丢着的发带后,立马将它抓在手里,毛遂自荐:“我来帮你。”
说完,他便坐到周御青身后,将那墨青色的发带缠绕在手腕间,手执木梳,从发顶一梳梳到发末。
他只会编最常见的那种麻花辫,这也还是上个惧本中小柿亲传的手法,再多的,也只知道要扎松一些看上去能更随性、在发股中把一两丝头发扯松更凸现氛围。
“好了。”大功告成,他拍拍掌,只可惜这里没有镜子能让对方欣赏一番。
二人整装完毕,出门时正巧碰上了季红裳,便一起披着未落山的月光,顺路绕过一片片长势凄凉的农田,来到了罐头厂中。
厂内灯火通明,停摆的机器与空荡的厂房是平时白天里见不到的景象,一圈圈人围坐在一个角落里,从面罩下露出的双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居然有种“近乡情怯”的荒诞情绪。
“咳、都是演员?”季红裳率先打破尴尬。
犹如打入湖面的石子,激起一阵涟漪。
周围的人有的穿白衣,有的着绿服,看工牌也都是陌生的工号,也难怪彼此之间不敢相认,生怕说错什么话激发了人设崩塌值。
“对啊,都是吧?”
“卧槽?主管也是吗?兄弟有点牛啊。”
“那也不济事啊老妹儿,咱介主线剧情不害没完成呢吗。”
“搞什么鬼啊,我明明听那些npc说菜不够了啊,系统不是bug了吧?”
“系统不可能bug,动动你的脑子啊,肯定是我们方向错了。”
确定周围都是自己人,演员们纷纷把憋人的面罩取下,瞬间敞开肚皮畅所欲言起来,三十几人的交谈声仿佛汇成一股蜂群,颇有种小学课堂下课时的嘈杂感。
“还有这么多人啊,”季红裳小声感叹着,面对这群各说各话的演员还有些无从下手,“怎么样,要组织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