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也不仅仅是蛋糕。
父亲身边的女人应该就是母亲洛玉霞,她怀中抱着一个襁褓,低下了头,任由自己垂下的鬓发被婴儿探出的小手抓住,双臂还轻微地摇晃,哄着怀中的孩子。
那襁褓中的就是余盈水期待已久的妹妹或弟弟,它正咯咯地发出尖锐笑声,不停伸手去捉母亲摇摇晃晃的发丝。
门内,青涿目光冰凉。
刚出生的新生儿通体泛红,对于肌肉的掌控近乎为零,无法完成捕捉的动作……那襁褓里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房间里怎么这么乱?”母亲丝毫未觉怀中异样,抬起头,柳眉拧着,有些不满。
蛇皮袋全部被翻开,衣物、报纸铺满一地,连房间内所有柜子都是敞开的状态。大大小小杂物糟乱不堪,一副遭了贼的惨况。
“益土乖啊,爸爸妈妈先收拾一下,马上带你吃蛋糕。”母亲柔声轻哄,竟是完全不觉得给新生儿喂蛋糕有什么不妥之处,小心翼翼地将襁褓放到大床上。
襁褓掩得很紧,柔软的布料将青涿的视线挡得一塌糊涂,看不到里面那东西的模样。
父亲抬起胳膊,把手中的蛋糕暂且放到收音机柜台上,正打算撸起袖子清扫地面,就被一道轻柔的声音喊住。
“老余。”母亲转过身,目光停留在小房间紧闭的门扉上,面上竟然掺杂上了一丝恐慌,眼珠微微颤抖着,“门怎么是关着的……它,它是不是还没走?”
试衣间-童装(6)
屋内陷入一片短暂的沉寂,而后又被男人嘶哑的声音劈开。
“看看就知道了,今天必须送走它。”
仿若门内栖息着什么噬人的鬼怪一般,母亲包含恐惧地退后两步,双手扶住丈夫的胳膊。
父亲安慰般地拍拍她的手,朝小房间的木门大步走去。
仅一门之隔,身处昏暗红光中的青涿冷眼看着对方越走越近,伸出两只细长的胳膊抵住门。
“砰砰砰!”
满面颓败疲累的父亲抡拳头猛烈砸门,他又累又凶的模样像一只发狂的病狮,连发出的嘶吼都狠辣而无力。
“余盈水,在不在里面?!”
就算是病狮,对于年幼的白兔仍然有致命的威胁。青涿死死抵着木门,咬紧了牙关。
这木门仅由两块板构成,里面没有设锁,薄得随便拿点什么利器一击就破。
“老余,别喊了,它本来就不叫余盈水……”母亲略带沧桑的音色响起,她声音中既有恐惧,亦有不忍,“赶紧结束吧。”
父亲睁大了眼,把脸贴近门缝。门后虽被昏黑笼罩,但他仍能看清两只负隅顽抗的胳膊。
眼睛中浮现两抹猩红,他猛然撤离门边,朝厨房走去。
青涿缓缓闭上眼,吐了口气。
“方茵。”门外,母亲再次开口,却不知是在呼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