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动也不动。
他看着鬼婴以鬼魅般的速度拦截住逃跑的荣婆,仿若千脚蜈蚣一样爬到她脖子上,一口将其咬断。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充斥着冷淡的气息,写满了事不关己。
失去了充盈的力量,鬼婴早就没了猫抓老鼠的虐杀心思,对荣婆一击毙命以后,便恶狠狠地转过头,将矛头对准了“姐姐”。
噼啪噼啪的爬行声带着残影冲来。
试衣间-童装(完)
有一句话说得好啊: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
如果没有买家的需求,就不会有利欲熏心的商人为利屠杀。
在方茵看来也是如此。
荣婆罪无可恕、可恶至极,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可这不代表余家的人就是朵无辜的白莲花。
余民光该死,洛玉霞该死,就算是余盈水,也不能说全然无辜。
因此,在形神即将溃散之际,方茵只想一齐带着荣婆和余家一起下地狱。
一口咬断荣婆的脖子后,它手脚并用、仿佛一只人形蜘蛛般朝青涿爬去。
青涿也猜中了它的意图,当即从口袋里捏出最后一张符,把胳膊往前一伸,语气冰冷:
“你现在就想上路的话,我不介意送你一程。”
冲刺带来的行风把黄纸吹得向后飘了飘,鬼婴猛地停在距符纸几厘米的地方,额头几乎都快被那符咒里蕴含的道气烫焦。
它退后两步,死死地盯着青涿。
僵持了小半分钟,不知道对面还持有多少底牌的鬼婴还是让了步。它阴恻恻地最后看青涿一眼,爬到荣婆尸体旁,一口叼住她黑衫的后领。
噼啪噼啪。
小小的身影拖着沉重僵硬的尸身爬到墙边唯一一扇窗上,又无视重力地顺着外墙攀爬下去,没入了城市灯火阑珊的夜景。
青涿微微松了口气,把那张用于虚张声势的符咒塞回口袋里。
……这就是特意留下一张符咒的用处了,在必要时用来震慑鬼物简直不要太好用。
当然,这也得归功于余盈水是个不知事的女孩。
虽说她幼年的富贵生活也是建立在方茵的痛苦之上,但毕竟没有自主选择的意识和权利。方茵连带着恨她没什么问题,但绝不会冒着自己立马魂飞魄散的危险去杀她。
屋内,小小的布鞋上溅了几簇血,它缓慢而坚定地朝房间中央那盏聚光灯下走去。
身子被这朦胧的茫茫红光照射,仿佛于秋季下午坐在院里晒太阳一样暖和,让人打心里生出一股生命最初的倦懒与惬意。
青涿在那里坐了下来,安静地休息了一会儿后,又尝试性地侧躺下来。
地板与墙壁、天花板一样,都被一层厚厚的血肉包围,但躺在上面却并不会沾到什么血污,反而有种睡在柔软床垫上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