侈侈不休的电视播报声惊醒了沙发上瘫着的人。
青涿一把揭下脸上盖着的薄片,自朦胧的视野中随意看了看。
这是一张超市传单,商品排列在一个个小方格里,右下角用夸张的字体标注着惊爆价。
“接下来进入社会新闻。7日前,即x月xx日,我市鹏程大道中发生一起持刀行凶案,被害者陈某经抢救无效死亡,嫌疑人郭某已当场逮捕入网。昨日,我台已获得官方最新情报……”
女主持富有磁性的声音从方形电视机中传来,青涿一骨碌从身下的旧沙发中坐起身,接着才后知后觉起身上的异样。
眼前的场景模糊成了一片片色块,看什么都像是自带一层光晕效果。也是由于这难以视物的视力,刚刚他坐起身时不小心碰掉了什么东西,掉到木地板上发出空洞的敲打声。
这次的这位医生,还是个高度近视……?
在狭窄的沙发上窝久了,身体关节各处传来酸痛之意,青涿转了转肩膀,弯腰从地板上把那掉落的东西捞了回来。
正所谓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手上捡起来的正是一副眼镜,镜片足有啤酒瓶的厚度,颠在手中还有些分量。
青涿把两只眼镜腿分开,毫不犹豫地架到了鼻梁上。
他自己没有过近视的经历,也没有戴过眼镜,因此看着那被环形镜片折射得略有些扭曲的物品,脑中微微眩晕。
好在视野总算是清晰了起来。
入目的是一间很小的屋子,黑色的积灰与水彩笔的涂鸦铺了满墙,许多杂物堆积在各处,就连墙角的那张单人床上都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箱子,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贫穷。
整个房间目前看起来最值钱的,也就墙根处靠着的一只电吉他。看得出来原主人对它十分爱惜,甚至在地板上铺了层绒毯来安置。
青涿轻轻呼出一口气,又把目光转回到沙发对面的电视机上。
是那种老式的ctr电视,也就是俗称的大屁股电视,从倾斜的角度去看很容易看到屏幕上一根根竖管。
屏幕内,女主持仍在兢兢业业地进行报道。
“经过市精神病院的多重测验,嫌疑人郭某已确诊为被害妄想症,并出于自我防卫的心理采取行凶举动。根据相关法规政策,在法院进行最终判决前,郭某将留在市精神病院内接受专家观察治疗。我台获得许可授权后第一时间对其进行探视采访,接下来请跟随我台记者小雨的视角,进行详细了解。”
画面一转,女主持与演播厅的场景被切断,取而代之的是一名胸前挂着工作证的男记者。
他面对着镜头站立,面颊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正在对嫌疑犯的情况做简要说明。
在他身后,冷白钢铁筑成的铁笼内,一名四肢被牢牢绑缚在木椅上的中年男子撑大了血丝盘缠的眼睛,死死盯着摄影师的方向。
试衣间-医师褂(2)
根根光滑的钢管排成一排,反射出偏冷光线,将内外的空间界限分明地隔开。
“这位是郭某的主治专家张医生。”记者小雨抬手一比,镜头转移到一旁,露出一名白褂医生。
“请问张医生,这位患者罹患的疾病在症状上会作何体现?”小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