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了会儿,青涿还是把手机平放在膝盖上,伸出右手的食指,一下一下戳着键盘。
爱乐者:我没问题,但想请朵朵和我一起,请问方便吗?
答应是一回事,要给这位明目张胆的五号一点警醒是另一回事。
在有另一个人陪伴的前提下,医生就算想动手也得瞻前顾后、束手束脚,届时露出来的小辫子只会多不会少。
而朵朵作为一名主播,拥有大量的自由时间,而且是作为组局者的存在,是所有人里最值得信任的人选。
朵朵回复得也快。
朵朵:欸?怎么啦?我随时有空,没问题的,只是看医生方不方便了。
…那恐怕不太方便,你说不定会妨碍人家杀人。
青涿扯着唇笑,暗自腹诽。
心里头刚念着,手中的屏幕便突然跳转到了通话界面。
是通讯软件内的网络电话,来自某位说曹操曹操到的联系人——五号。
甫一接通,优雅醇厚的声线便即刻传来,带着背景里踢嗒踢嗒的来往脚步声。
“这次实验只需要你一位就够了,怎么喊上了朵朵?”
青涿侧耳凝神听着,捕捉到背景里护士抓药的交流声,心知对方此刻正在医院上班。
他眼眸半垂,眸中睇出微末的寒意。
张嘴:“我恐针啊,齐医生。”
“嗯?”对方似乎又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答案,怔了会儿才低声笑起来,“这次实验不需要打针的。”
哦。
青涿只是扯个借口而已,说话完全不需要打草稿:“那不一样。我从小打针打怕了,现在只要自己独自去医院,刚踏进挂号大厅的第一步就会晕倒,所以一定需要其他人陪着。”
话的内容夸张离谱,但他语气又极为郑重严肃,倒一下子让人拿不准起来。
“……是吗?”五号不知信没信,但到底松了口,“那…就这样吧,明天上午九点半,第一医院2号楼,不见不散。不需要做什么准备,一切如常就好。”
“嗯。”青涿听见了那头有人呼唤齐医生的声音,估摸着对方此刻也正忙,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他把信息同步到群里给朵朵,自己换了身袖口又长又宽大的大衣,掩住包成粽子的左手,施施然出了门。
刚嘴上还说着“进医院的第一步就会晕倒”之类鬼话的人,下一刻就打了的士到了市精神病院中。
早在昨夜便预约了专家号,青涿走到其中一间科室内坐下,与一名神色严肃的中年医生面对着面。
要彻底救下傅弘,化解五号的杀意或者达成反杀是其一,解决影子失控症是其二。
前者至少明明白白画出了通路,后者简直是捕风捉影、无迹可循。
在网络上大海捞针了大半天的青涿还是决定遵循一道箴言:有病就找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