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迅速捕捉到他话中未曾明说的涵义:“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别人和我说的啊。”荣西脸上有淡淡的疑惑,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谁和你说的?”青涿问。
“是…”荣西的脸上忽然陷入一阵茫然,皱起了眉,“是谁来着?嗯……”
“…”青涿捏着瓷勺,在碗中转了两圈,“别想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
当夜,石屋内。
“荣西是碎片吗?”一道声音问。
在出声青年的对面,一只隐隐泛着荧光的琉璃片左右摆了摆。
试衣间-义工服(24)
现在是玛蛮族一行人来到塔古的第三晚。
屋外弯月高悬,屋内油灯长明。
青涿在外屋的水缸边洗了脸,一进里屋,便看到了埋头在人偶身上,握着毛刷沾颜料的周繁生。
他背对着青涿,脚边放着好几碗颜色各异的颜料,拿了块还算平整的石板洗净作为调色盘,就着不太亮的油灯往人偶身上刷颜色。每刷两笔,就停下来揉一把眼睛。
“很…很累的话就休息几分钟。”青涿走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背上。
才说出第一个字,他便忽然察觉到自己嗓音的沙哑,喉咙中隐隐有不适感传来。
像感冒一样,好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他不舒服地偏过头低咳两声。
“我不累。”周繁生又揉了把眼睛,强调,“真不累,就是头有些晕。眼睛也不知道怎么了,有些看不清。”
“看太久眼睛疲劳了,你先……”青涿边说,边绕到他的正面,话音却戛然而止。
微弱的油灯下,周繁生擦了把生理性泪水,移开了揉眼睛的手。
露出眼皮上一大块形如胎记一样的红斑。
里屋的门就在这空气寂静的一瞬间被猛地撞开,一起去洗漱的吴穆和严好冲了进来。
“大事!大事!”严好哇咧咧地喊着,一把对着青涿挽起长袖,露出一截小臂。
小臂上,深红色的斑纹正在缓慢扩张,速度甚至肉眼可见。
周繁生头晕眼花地抬起头,随即一愣,指着视线中可怖的深斑,“涿哥,你的脖子……”
青涿立马知道自己脖子上也出现了红斑,蹙起眉道:“是疫病。我们时间不多了。”
皮肤长出红斑是染上疫病的一个最明显的特征,而疫病发作的时间不定,或许几天就能要人命,或许十天半个月都活得好好的。
而按系统的尿性来讲,他们应该不会有能撑多久的运气。
换而言之,如果桑吉古丽没有在那之前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他们便又不得不进入新一轮回中去。
周繁生停下了揉眼睛的动作。在知道时间不多后,他更不愿浪费一分一秒,睁大眼睛执着地盯着桌上的半成品,下笔更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