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涿淡淡收回目光,睫毛的阴影将瞳眸挡住,令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这两个惧本有没有我,区别很大吗?”
失骨者彻底没力气说话,助手则尽职尽责地弯下腰去,将耳朵贴在他唇边,代为转述:“区别很大。就像是一个患者犹豫要不要做有风险的手术。成功便一劳永逸,失败便加速消亡,而放弃手术则短时间安全,时间一长还是会缓慢衰竭死去。”
“我在里面扮演的角色,是患者,还是那台手术?”青涿问。
助手再次俯身,聆听时明显也愣了下。
“……都是。”
这打哑迷一样的比喻让在场所有人都以为所谓的“患者”指的是进入惧本的演员,青涿是那台手术。他就像是一个活动性极强的变量,或好或坏地影响着结局。
但失骨者的这番回答却让所有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哎呀,说点大家能听得懂的嘛。”坐到对面的季红裳拍桌道。
助手直接替失骨者回答:“抱歉,小姐,这就是预言启示的原话。若多做解读反而可能丧失原意。”
“你愿意去吗,青涿?”江逐厄没再纠结于预言本身,撇头望向话题中心的青年。
显然,他已经有了自己偏向的选择,期望青涿能加入。
而青涿看着桌前那根白骨,心中也早做了决断,他嘴角轻轻扬起,瞥了过去:“如果你们不怕手术失败的话。”
白骨上的箴言不就是在劝他,当断则断吗。
那就断吧。
八位演员中择定了一位,江逐厄又向失骨者讨教剩下七位人选。
失骨者却虚弱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未从预言上看到更多。不过,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吐出了一句不确定性的话语。
“进惧本的人,最好彼此熟识,尤其是对这位先生。”
指的自然是青涿。
话说到这,总隐约觉得自己遗忘什么的青涿突然记起,自己似乎答应过肖媛媛与周繁生,要和他们一起进下个惧本的。
虽说也是沉眠级,但这个惧本关系重大九死一生,他并不太想把朋友扯进来。
另一边,江逐厄和张久虞当场表示自己会参与其中,随后又点了谭羽和季红裳两人同行,至于剩下的三个人选一时抉择不出,便暂且将其缓缓。
预言的事儿已彻底交代完,失骨者就像完成任务一样不欲多待,取回肋骨后被助手推着离开,想必是要回到惧团好好修养一阵子。
会议继续例行汇报,即将散会前,张久虞低声咳了咳,脸上的严肃卸下,恢复成往日温柔如烟的神情,对在座所有人叮嘱了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