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谭羽尚且懵然的眉眼,季红裳暗叹一声,心情沉重地将众人的发现一五一十告知对方。
就在她不疾不徐的讲述中,餐厅的三面双开玻璃门被推开固定在玻璃墙边,身披礼裙华服的男女陆陆续续走进来。
“也就是说,我住的房间发生过火灾??”谭羽双手抱着头,揪了把自己的头发,“那你们的房间呢?都还正常吗?”
季红裳思量道:“我的房间还不确定,其他人的下午打扫的时候都看过了,没问题。”
话刚出口,她也觉着有些不对,心忽然开始扑通扑通跳起来。
……她和谭羽,可不就是这出剧目的男女主角吗。
“季红裳的身份还算是正当,”青涿瞥了眼穿梭于长桌中,举止优雅的富人们,“但谭总,你的身份是‘借来的’,和你同住一屋的人有可能是上船前那个富豪。”
“你‘借用’了他朋友的资格上船,如果剧本没有对此做对策的话,就要好好想想到时候该怎么办了。”青涿说着一顿,声音放低了些,“如果剧情旁白没有要求,你可以试试住在别的屋子里。”
“诶,你还记不记得那人的长相?”肖媛媛身子往前倾了些,“我们当时站的有点远,看不清,你看清了没?”
她话中的“那人”,当然说的是那位内急的游客。
谭羽凝目回忆了一会儿,最终仍是无果:“那时候我背对着他,看不到脸。”
就在他说话时,一连串悠扬如少女低吟的乐声在厅中回荡开来,青涿循着声音看过去,在人群掩映的缝隙中望见一道人影。
演奏者抱着大提琴,鼻子上缀有来自天花板的吊灯浮光,眉目被阴影遮盖。乐声凄凉,婉转优雅。
有人走过来,把他的身形挡住,青涿一顿,耳边听到了钢叉与瓷盘相触的叮琅声,撇眼看过去,发现餐厅几乎被人填满了。
西装礼服,无外乎是那几种沉闷、庄肃的颜色,尤其以黑白居多,加上光可鉴人的白盘、从头铺到尾的惨白桌布,人来人往的高级餐厅有那么一刻让人产生某种不妙的联想。
——像是为死人默祷的奠堂。
“先吃饭吧。”张久虞忽然道,她用下巴示意了下众人最近的一张长桌,桌上摆满一碟碟精致的食物摆盘,“四天三夜的船票,至少也得吃点东西。”
此刻正是幸运号餐厅的正餐时间,散落在轮船各处的游客如溪流归海般汇聚至此,取了碗碟各自自助用餐。
对于演员而言,除了有特殊设定的惧本,其余时间都维持正常的生理需求,需要进食进水。
当然,惧本提供的“食物”究竟是正常的吃食,还是别的什么东西,那就说不准了。在场演员早也不是新兵蛋子,知道其中利害。
“我这边的食水大概够八个人用两天。”季红裳低头翻了翻道具栏。
她带了能保存食水的道具,不过道具容量有限。
江逐厄点头,决议道:“先不用,后面还有三个剧本,必要时再用。”
青涿靠到长桌边,端起一碟巴掌大的煎牛排,放到眼前从各个角度看了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