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舞蹈的姿势,二人贴得极近,差点便能贴到彼此的胸膛,低头絮语时,稍不注意便显得暧昧。
安心等了一秒,就听周御青道:
“他身上有水。”
水?青涿听得不甚明白,干脆悄无声息地推着周御青换了个方向。
……
二十分钟前。
在旁白收声,季红裳与谭羽各自安定好后,青涿便同江逐厄说了声,让他们继续看护着男女主角,自己则和周御青到人群中去,继续搜查暗处可能存在的线索。
刚走入游客群中时还未有所觉,多观望了会儿后,青涿看到了重重人影中的大提琴演奏者,才忽感有异。
乐器演奏者中,大多数人都会尤为爱护自己的双手,就如大荧幕前的演员会格外爱惜自己的脸一样,讲究些的还会花大价钱进行保养。
那位不知名的演奏者就拥有一双修长干净的手,骨型优美,举着琴弓的动作赏心悦目。
而在晚宴上再次见到他时,他正与一名烫着波浪卷的女士共舞,手上带着双白色手套,手套上却洇出了深红色的血迹,套着手指的那部分尤其严重。
他的手显然受了伤,伤口还不浅,而这位演奏者却视若无睹,任由指尖下垂汇聚起的血液自然滴落。
隐约意识到某种变化正在发生,青涿更细致地把周围人巡视了一遍,终于看出了点什么。
……在场人的脸色都算不上健康。化了妆抹了口红的女人还不太能看出,但大多数的男人,甚至一些小孩,脸上的气色都透着股死气沉沉的诡异。
在淡黄色的水晶灯反射下,或是发白,或是发紫。
但到底来说,青涿此前在轮船上并没有仔细记忆观察每一个人,说不上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是本就如此。因此,他需要再找一个拥有深刻印象的人来作为对照。
那就是几次三番与他碰面的乔尔。
……
眼前的人与景随着青涿步伐的移动而旋转,终于在他踩下最后一步时,眼前出现了男孩的身影。
他顿时明白了“身上有水”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乔尔就像是刚从海水里打捞上来一般,一张稚嫩消瘦的脸上覆盖着薄薄一张水膜,在灯下反射出油腻腻的水光。
他的头发也完全濡湿,结成黏腻邋遢的几大捋,紧紧贴在皮肤上;身上的小西装也吸饱了水,若有若无地透出里衬的颜色。只要轻轻一拧,毫无疑问能挤出一大滩水。
视线再下移,便看到男孩脚下的皮鞋已在踩动中挤出不少积水,绒毛浸湿的地毯被迅速踩脏,成了不均匀的黑灰色。
尽管如此,他表情依旧平淡,似乎并不觉得浑身湿淋难受,而旁人也没有注意这些怪状,就连与他牵着手,沾上了那奇怪液体的小女孩也不作反应。
探究的视线似是拨动了空气的纹路,一下子触到乔尔身上。他一仰头,精准无误地捕捉到了偷偷看他的青年。
“哥哥。”男孩近乎冷漠的脸突然抿出笑来,眉头也跟着弯起,轻轻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