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爱,却又不自觉地招人恨。
周御青握着那只异常漂亮的手。五指修长,淡青色的血管埋在纤薄的皮肤下,微凸的曲线让他蓦然觉得唇舌干渴。
“怎么放我这儿?”他声音比白日里更低沉。关注点分明不在那罐子上,只是随意找了个由头而已。
青涿有些疑惑地“嗯?”了声,看到他眼睛瞥向床头柜,才扬起嘴角笑了。
他没有抽出手,反倒是顺着周御青的力道走过去,直接一把跨坐在了他身上。
……嗯,有点冷。
像是冬天去坐放在户外结霜凝冰的铁椅,椅面和屁股只隔了两层薄布一样。
青涿垂下头,凑过去,在周御青唇角边一触即离,低声玩笑着,又像是在安抚对方的情绪,道:
“这样万一它半夜爬出来了,就不会先来咬我啊。”
说话时,轻柔的气息洒在那人的脖子上,暖意融融的体温从接触面传递过去。
脊背被搭上了一只手,青涿看着周御青眼底晦暗的神色,忙后退着要离开,“好了。还在惧本里呢,早点休息。”
那只手的青筋却蓦然暴起,以一种不容拒绝却又温和无害的力道将青涿的肩颈推下,印上了一个有些冰凉的吻。
意犹未尽,但还是浅尝辄止。
周御青向来做什么事都只看心情,随心所欲,不容阻碍。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若是有什么东西挡在他面前,如嗡吟的蚊虫般扰人,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碾过去。
但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青涿面前破例了。
听他的吧。
他总会下意识地顺着青涿指的方向走,像是被对方在脖颈上绕了根牵引绳。
就如此时,他想做许多事,想在没有旁人干扰时把对方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以止心中澎湃的痒意。却因为对方短短一句话,而只克制地碰了下他的唇。
真奇怪,明明第一次见面时,他还动了杀念。
周御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松开了桎梏青涿的那只手。
然而,在他以为青涿要离开时,那具温热的身体却没有退离,反倒倾身上来。
带着熟悉的、令他喜爱到发狂的气息,双唇再次贴到了一起。也不知是谁先开始,二人唇舌相缠,紧密相拥。
恍惚间,似乎听到青涿的一声笑。
“想亲就直说啊,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听话了呀?”
……
……
一夜过去,太阳升空。
或许是睡得早的关系,轮船上的游客们起得也很早,在青涿等人醒来时,甲板上已有三三两两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