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稳定了定神,她脑中回想着丁高远的结论——凶手有一米八二以上的身高,而后又看了眼地面上靠床瘫坐着的被害人。
“根据角度判断出凶手身高,是基于两人都站立的情况。”她一边说着,一边随手拉来身边的周繁生做示范,“这样凶手动手的时候,勒痕的确能说明方向。”
“但是,如果凶手动手的时候,先把被害人放倒了呢?”肖媛媛把手伸向身前,松松卡住周繁生的脖子,然后往后退,被她卡住脖子的男生便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
如果换上凶手,后退动作会更快,被害人重心不稳很快就会倒地,届时凶手甚至坐在地上都能造出一模一样的斜向上的勒痕,完全不需要一米八二的身高。
“因为她的衣服。”声音清冽如泉。回答肖媛媛的并不是丁高远,而是青涿。
他先前有这个疑问,但很快便被打消了。
“回南天地板上尤其潮湿,如果被害人真的被放倒,她后腰与后背的衣服一定会被打湿。”青涿道,“但你现在去看看她的衣服,被打湿的区域与她的坐姿是完全贴合的。而且,她的背后就是床,凶手不太可能站在床上放倒她,而更可能是死亡后被凶手放过来的。”
“原来是这样。”肖媛媛点点头,又有些一筹莫展道,“但仅凭一个身高,目标也太广泛了,就我们现场就有……5个符合条件的。”
除了周繁生在一米八附近,看不出来符不符合条件,其他的男性,包括那位哭哭啼啼的死者家属,都明显越过了标准线。
“要是有能提取指纹的东西就好了……”肖媛媛低声道。
“大厦不会允许的。”丁高远失笑着摇摇头,耸肩道,“前两天我向大厦申请了一些研究用具,都被无情拒绝了。”
与日常生活无关、与孕妇们肚子里的孩子无关的东西,大厦都不予回应。
“对了,王先生。”青涿忽然想到什么,缓步走到门边,往外面的走廊探了一眼,又弯下腰歪过头看了看房门的锁芯。
问道:“你早上出门后锁门了吗?”
他把手附上门前的圆球,拧着转了转,看着侧面的门锁里外伸缩。
“我……”王木亭嘴唇抖了抖,“应该是锁上的,我习惯出门上锁……应该吧。”
就像正常人出门不久,突然被问道“家里燃气关了吗?门锁好了吗?”,也会陷入自我怀疑一样。
除非在锁门、关气阀时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否则大脑并不会特别关注这种千篇一律的记忆。
青涿蹲下身,仔仔细细地观察门锁,继续问道:“那你们夫妻俩在大厦里,有没有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的人?”
假如王木亭是上了锁,而门锁如今又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那么只能是被害人自己给凶手开的门。
虽然也不能排除凶手与被害人交恶,而被害人依旧开了门的可能性,但王木亭夫妻俩人缘太差,交恶的人太多,不如先从交好者开始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