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应声后钻出人群,齐丽蓉眉毛拧得能夹死只苍蝇,扭头看了看站在自己身后探头探脑的邻里,点了下人数确定超二十户,试探道:“那,咱们在场的,都支持去找管理员不?”
围观的人稀稀拉拉应了声。
“找啊,不然下一次躺这里的指不定是谁呢!”
“就是啊,我明眼瞅着之前这姓关的姑娘当时没有举手,你说这杀手咋就盯上她了呢,那句话咋说来着,‘别人死时我无动于衷,等我死了也将无人为我呐喊’,是不,哎呀反正差不多这意思。”
周围嘈杂,青涿淡淡垂下眼,看着关琯身下那一滩发黑的血渍,又把头转向她头颅倚靠着的铁架。
这头,见大伙儿都支持,齐丽蓉也下了决心,点点头道:“那行,既然这样,小…”
“齐姐。”青涿忽然出声,“我去吧。”
齐丽蓉一顿,正要指出去的手缩了回来,旁边紧挨着的住户们也你推我搡地后退了些。
管理员是求子大厦的看门人,也是决定住户们生杀予夺的控制者。上回死在大厅里的男人还历历在目,没有人愿意去赌一次命。
齐丽蓉也不想。
她干脆顺水推舟地同意下来,演员们即刻便分作两队,肖媛媛与周繁生留在原地,其他人去往一楼。
只是,在正式出发前,某个不速之客像条尾巴似的跟在了身后。
一行五人搭上电梯,在铁链运送摩擦声中降到底层,还没跨出门便迎面吹来了股阴湿的冷风。
一楼大厅还是那样寂寥昏暗,灰黑色的大理石花纹瓷砖像能吸光似的,人走在上面的阴影打在每一个不规则的碎纹上,偶尔发生难以察觉的扭动挣扎。
青涿半垂着眼,看着自己鞋底下的影子,身后突然传来丁高远的声音。
“你刚刚脚下踩着什么?”他语气还是轻松写意,仿佛在和人闲聊似的,“让我猜猜——死者是留下什么讯息了吗?”
没有指名道姓,但青涿知道他这话是对自己说的。
青年脚步一顿,忽地笑了。
“是啊。”他转过头,发丝的阴影遮蔽了眼睛,使它像一池深潭,“上面写了一串数字。”
“哦?”丁高远感兴趣地扬了下眉,向青涿倾了倾身,做洗耳恭听状。
“上面写,56……04。”青涿说。
话音刚落,丁高远短暂一愣,接着便扬起嘴角,捧腹大笑。
头顶的白炽灯在他笑得弯下腰时倏地一闪,整个视野在毫秒间骤然黑暗又恢复光明。
“哈哈哈哈哈哈……”丁高远伸手揩去自己笑出的泪花,“那得多谢你的遮掩了,否则我今天岂不成了杀人犯。”
青涿哼笑,眼神平静中揣着丝威胁,“谁让你是我的好朋友呢。”
“说真的,青涿。”丁高远抬步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