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她举起一把剪下来的头发,像展示引以为豪的作品似的,语气里暗藏着得意与欣喜,“这样至少留下了她的头发,家人也好、朋友也好,都可以睹物思人啦!”
青涿顿了顿,淡声回应:“这样啊。”
想必刚才她也是用一样的说辞说服了齐丽蓉和其他住户的。
可他明明记得,在刚认识关琯时,赵晓梦就曾表达过对关琯那头天生漂亮的自然卷的羡慕。
——“唉,老公,要是这头发长在我头上就好了。”她说。
为了这一头令她垂涎已久的秀发而杀人,放在惧本世界中,也不无可能。
“哦,对了,你是关琯的老公,应该给你一些。”赵晓梦看到周御青,有些迷糊可爱地一拍脑袋,恋恋不舍地从手上一大把头发中分出了不足一指粗的一小把,递给周御青。
周御青本想无视——他没有丝毫触碰别人,或者说其他生命体的□□、乃至毛发的欲望,但在青涿的眼神示意下,还是面无表情地接了过来,随手放入了口袋。
就在这时,齐丽蓉也从人群中钻了出来,“刚刚确实请了尹姨过来,她检查了一下,说是关小姐的子宫被人取走了,其他器官倒是都在……因为尹姨还得熬汤,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子宫?”青涿极小声、自言自语似的复述一边,目光顺着关琯背靠的铁架一层一层向上。
因为才怀孕一周,没有胎儿,所以才“迫不得已”地换成子宫么……
他借周御青的腕表看了眼时间,浅笑一下,对齐丽蓉温声道:
“已经过六点了,想必大部分住户都在食堂等候,尹奶奶的汤也该熬得差不多了,不如齐姐先带大家到食堂吃饭,等吃完饭再开居民会议探讨这件事,如何?”
演出(58)
不知不觉中,青涿接过了齐丽蓉的主导权,在一干或无头苍蝇或各怀心思的住户中默默做着推动局面的那只手。
齐丽蓉回头看了眼关琯的尸体,咬着牙应声:“好。”
她看起来对丁高远有百分之百的信任,走到男人跟前恳切地说了些请他代为查案的好话,而后才带着其他住户哗啦啦离开。
丁高远在尸体边上重新蹲下来,他扒开尸体的上下眼皮,手上举着齐丽蓉留下来的手电,闲聊似的问道:“你们不去食堂吗?尹红英女士的汤非常抢手,去晚了恐怕就享用不到了。”
青涿站在铁架边上,眼角突然瞥到了什么,伸出一只手笔直地搭在铁架上,像在测量距离和角度。
“我们是素食主义者,不吃肉。”他淡淡应付着,脚步往左拐,走到另一只铁架前,重复了刚刚那个动作。
丁高远听到这个答案也不意外,只是轻轻笑了下。
一旁,肖媛媛早就发现了青涿这个动作,小跑过来一起观察这些有一定年头、锈迹斑驳的铁架子,忽然凑到青涿身边小声道:“这只铁架子有被移动过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