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镜片下的双眼一亮,丁高远坐直起身,这回笑得更加真心实意了,“你居然能调查到这个名字。”
“所以,崔哲明就是明明,你想杀他的妻子,而你知道这会给大厦带来什么,对吗?”青涿半眯着眼,质问道。
他话音一落,丁高远忽然喉结一滑,低头用手撑住额头笑出了声。他笑得肩膀颤抖了好一会儿,然后才意犹未尽地微笑问:“那么,你同意吗?”
“我还你自由与清誉,你赠我一笔人命买卖?”
“我拒绝。”青涿脱口而出。
他不带一丝犹豫,在一步步套话答疑中获得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闭上眸子毫不留情就想赶客:“如果没有其他事,丁教授还是请回吧。”
丁高远对于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他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忽然放低。
“从五十六楼下来的路上,我听到了一些消息,你有兴趣吗?”
青涿还没有表达自己感不感兴趣,他便自说自话地继续道:“瞿容山本来能在更早的时候就束手伏诛,当时的他已经是最大的嫌疑人,如果趁早解决,就不会有后面的凶杀案……还记得吗?当时是谁阻止了对瞿容山的提前审判?”
是一众因为没有关键性证据而保守行事的演员们,还有他这位“丁教授”。
“现在大家都说,宁错杀,勿放过。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丁高远把茶几上晾了会儿的茶拿到唇前,轻轻吹气后浅尝一口,“有人背着张雪向齐丽蓉提了这个建议,不过齐丽蓉拒绝了。但,居委会是一个组织,不是她的一言堂,齐丽蓉本来就有了退位让贤的意思,你猜猜,她能顶住多久的压力?”
话说到这儿,他没有再解释更多,而是放下茶杯站起身,一副要告辞的模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既然青先生没有和我合作的意向,那我就先……”
“不再坐一会儿吗?”青涿笑眯眯地挡在他身前,出色的五官在笑容的映衬下更加夺目。
丁高远笑了。
“看来你同意与我互惠互利了?”他体态神情更加放松,狭长的眼半垂下来,像是站在高台上的教授看着心爱的学生一般。
人类的求生欲很强,强到再漂亮东西都可以在死亡的威胁下变成一滩秽物,变成苟且求生唯唯诺诺的软骨。就连眼前不可攀折的、来自高岭的花朵,都不得不弯下……
下一刻,青涿的话让教授脸上的满意神色猛地一僵。
“没有哦。”青涿双手抬起,按住丁高远的肩膀,将他推着往后退,最终坐回沙发上,“我只是想再请丁教授喝杯茶…顺便挽回我的自由和清誉而已。”
他借用了丁高远的说辞,却仿佛湖边悠闲垂钓的渔者,把对方的好奇心高高钓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丁高远靠在沙发上,期待而兴奋地抬头仰望他。
“事实胜于雄辩。”青涿又给丁高远满上了滚烫热茶,不紧不慢道,“既然我和丁教授好好的在屋子里喝茶,那大厦里要再死一个人,就和3802没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