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拍门带起木屑倒刺轻颤,开裂的油漆与木板另一端传来模糊的女声。
“张雪姐,你在里面吗!”
众人此刻待着的是位于38层青涿的房间,而“张雪”的房间则位于56层。
谁费了那么大劲找到这里来的?
张久虞把爻恶写下的药方折起来放入口袋里,朝江逐厄使个眼色让他挡住玄关朝沙发的视线后,在鼓点一样的催促中打开了门。
“徐护士?”
徐护士一见她露面,便机关枪似的火速开口,脸上急出了红晕:“张雪姐,刚刚有好几个邻居找我说身上起包发痒,我看了一下,症状都一样,而且都是同一层的人,我担心可能是传染病!”
话听到一半,青涿的面色便倏然凝重起来。
刚刚发现肖媛媛得病时,他就恍惚嗅到一股山雨欲来的味道。
“他们在哪里?带我去看看!”张久虞把脸一沉。
留下周繁生看着肖媛媛,其余几人随急得大喘气的徐护士坐上电梯,上行至42层。
长窄而憋闷的楼道比平日更静一些,左右与前方大门紧闭的屋内只有压抑的吟声,将行走在长道中的人团团包围。
“我担心他们出现交叉感染,就让各自待屋子里了……哦,还有楼道里的监控员,也先让回去了。”徐护士脚步匆匆,边走边说,而后停在左侧第一户门前敲门。
好像有人专程守在门后,几乎是敲门声响起一瞬便开了门。
开门的中年孕妇脸色通红,一只手背在背后,小臂微微颤抖,表皮刮擦抓挠的窸窣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徐护士,你总算来了!快看看老杨,他都要开始说胡话了…!”女人仿佛遇到了救星,忙带着往屋内走。
即便此时她的右手也舍不得离开后背,轻薄的衣料被挠破后疙瘩里爆出的血色染深。
爻恶和张久虞二人进了屋,一进去便看见吊扇正底下站着一个光膀子的男人。他皮肤上腻出的薄汗闪着晶光,黄黑的皮肤在白炽灯的冷光照耀下竟透出抹不正常的红。
相比起妻子的克制,这男人显然更无法忍受密密麻麻的瘙痒,他不知从哪里找了只刷鞋用的长柄硬毛刷,狠狠地刷着自己满目疮痍的后背。
“痒,好痒……”
爆出的血与干瘪的疙瘩外壳混在一起,又被硬毛刷刮得稀烂。
等候在门口、视野被玄关转角挡住的青涿都能听见那仿佛洗帚刷衣服时的声音。
爻恶出门后,立马向他同步了情况。
“症状和肖媛媛的一样,不过更严重些,而且伴有发热。传染性较强。”爻恶走在青涿前方一米半的位置,声音沉冷,“你先回去,我再去看看剩下的人。”
强传染的病,当然是躲得越远越好。
青涿却不赞同地拧起眉:“你是医生,又不是病毒隔绝体。”
他的本意是,既然已经发现是未知的传染性病毒了,那剩下的病患看与不看都一样,爻恶作为医生是宝贵的资源,更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