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息本来良好的我头次失眠,原因不是那此起彼伏宛如雷阵雨的鼾声——已经习惯了,而是今天看到的那个人影。
究竟是谁?
盯着昏暗的天花板,我任由思绪纷飞,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睡着。
眼睛一闭一睁,已然身处梦境之中。还是那个反反复复,只有火焰与残骸的梦。
说实话,有点烦。
可这次不一样,梦里竟然有个人出现,衣服款式和搭配有点眼熟,胸前挂着什么,却和他的面容一样看不清。
“呵,居然摆出这幅可笑的模样……才几日不见,你就笨到忘了我对这种拙劣的表演毫无兴趣?”
他抱着手臂,居高临下望着瘫坐在墙边的我,浑身上下都透着股嫌弃感。
声音和我好像,不对,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哪里拙劣了?而且,我又没有在表演,你不要乱讲。”
我下意识回了句,说完才发现,语气好像有点委屈。
明明眼前是个陌生人,我却说得那么自然,原来我是个这么自来熟的人吗?
等等!
我好像不是第一次在这个梦中见到这个人。
“我……是不是认识你?”
是散兵吗?可是这个衣服颜色不太对啊!
“终于意识到了?就这点小事,我还以为你到死都无法察觉。”
他嗤笑一声,“哼,真是无用。”
64
翌日清晨,我醒来,起身换上岩流借给我的他小时候的衣服——白短袖黑短裤,踩着人字拖,来到河边,掬起一捧水扑脸上。
……好冷。
彻底清醒后,更加不记得梦里发生了什么,只有那燃烧着的残骸依然清晰。
但似乎好像还有一句,“……不稳定的存在……联系愈发频繁就是最好的证明,恐怕再过不久……自己做好准备吧。”
听起来好像是我自己说的话,只不过断断续续的,不完整。
意思是什么呢?
实在想不明白。
算了,一个梦而已。
65
之后的几天,艾斯和岩流一头扎进山中,与我们几乎断了联系。
他们都是从小在山中、森林里长大的孩子,放出去就像是回家一样,我们丝毫不担心。
反正,时间到了,他们自会回来。
由于停留的时间较长,即使当初停船的地方足够隐蔽,也需要有一个人守着,防止意外发生。
米哈尔便自请去当这个守船人。
他现在是越来越不顾及形象,大概是熟悉到了一定程度,便毫不犹豫地暴露了自己的社恐属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