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进入警察学校不久,他便和同在鬼冢班的松田阵平约了一架,那时候约架理由很纯粹的就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明着在教官的眼皮子底下斗殴会受到处分,于是他们便约好了地点时间。
按理来说那个地方在那个时间段不会有人经过,他们动手时也就放得开动作,毫不留情拳拳到肉,且出于某种私心,他们俩都默契的朝着对方的脸招呼,根本没思考过明天训练时要怎么顶着那张伤痕累累的脸面对教官的询问。
松田阵平吐掉被打松的假牙,嘴里混着血沫,看上去极为凄惨,眼神却紧紧锁定着面前的降谷零,像是不把他打倒就绝不罢休,浑身上下就两个字。
再来。
降谷零当然应战。
但他们没能打上第二轮,清脆的哨声打断了两人目标明确朝对方脸上打的拳头,身体在听到哨声的一瞬间便条件反射的立正站好,像是某种得到指令便立即执行的机器,精准而绝对。
坐在高处的黑发男人穿着和他们别无二致的制服,正咬着哨子笑得有些欠揍,他干脆利落的跳下围墙,双脚稳稳落在草坪上,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个时间在这里打架,你们很有闲情逸致嘛。”
“这个时间在这里打架,你们很有闲情逸致嘛。”黑发男人把哨子放回裤兜里,弯下腰伸手拍了拍自己裤腿上刚刚跳下来时沾到的草屑,然后他姿态随意的直起身,竖起一根手指朝他们晃了晃,“这里可不是一个好地方,特别是前些天已经加强巡逻了,没被逮到算你们运气好哦。”
松田阵平有些莫名的看着面前的黑发男人,看长相装束对方应该也是警察学校的新生,他本以为自己和人半夜约架已经够胆大了,没想到开学才没多久,就有人敢明目张胆踩着规定半夜翻墙出去又回来。
“有闲情逸致的是你才对吧。”松田阵平隔着一段距离都闻到了男人身上的酒味,因为年幼时父亲酗酒的经历,他对酒的味道比较敏感,对方身上的酒气虽然并不刺鼻,但存在感实在强烈。
“这么浓的酒气,怪不得要翻墙进来。”
“啊这个呀,”黑发男人拂了下自己的衣领,像是要将看不见的气味驱散掉,“这是沾到的,我也不是因为这个才翻墙的啦,不过——”
“不过什么?”松田阵平不爽道。
“我没见过你们哎,你们哪个班的?”男人凑近了点,摸着下巴眼眸微眯,而不等两人回答,他又像是想起般作恍然大悟状,“噢我知道了,你们是鬼冢班的吧,松田阵平和——”
他拉长了声音,暖橘色眼眸看向一直没出声的金发男人,嘴角微扬,“降谷零是吧?”
降谷零闻言微愣,后知后觉的应了一句,“对,我是降谷。”
见两人似乎都因为他一下点明他们身份而产生好奇心,黑发男人笑了笑,一副非要吊足他人胃口的样子,他摆了摆手,“好了,我知道了,那就明天见吧。”
“喂喂,说什么明天见。“松田阵平看着说完这句话便转身离开的家伙,耷拉着眼皮道。
被人打断后,松田阵平和降谷零也没了再续一场的兴致,加上黑发男人所说的巡逻加强,以及时间确实已经很晚了,再继续会干扰到明天的正常训练,于是便利索的分道扬镳。
星野繁从办公室出来后拿着会议资料往宿舍楼走,他今天请了假,没有去开会,茶木教官给他留了会议记录,要他回来之后自己拿去看。
至少要记清守则,别脑袋空空的上岗。
以上是那个老头子的原话。
他现在是助理教官,按理来说应该是住在教官宿舍楼,但里面挤满了没结婚单身独守空房的汉子,暂时没有空房间给他,所以他现在只能住在学生宿舍楼。
比起爆满人多眼杂的学生宿舍楼,要做一些事的话,肯定还是教官宿舍楼比较方便。
进了宿舍楼,星野繁拐弯后抬眼看向从阴影处走出来的人,他眯眼终于看清来者后,便展颜笑了,“景光,你怎么在这里,已经宵禁了哦。”
“繁哥?”诸伏景光愣了一下,他早在之前就通过邮件得知了对方会在警校担任助教,只是之前刚开学各方面都很忙碌,还没有约好见一面。
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
“你刚从外面回来吗?”诸伏景光问,随后他想起星野繁的问题,猫眼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我朋友受了点伤,我想去医务室拿药箱给他处理一下。”
听到这话,星野繁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可是医务室已经锁上了吧。”
没等诸伏景光说什么,暖橘色眼眸的男人便展颜笑着,他抬手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一串钥匙,将其放在诸伏景光摊开的手里,然后朝他摆摆手道,“钥匙先借你了,明天我找你拿,用完药箱记得放回去,早点休息。”
“好。”诸伏景光拿着钥匙应道,“晚安繁哥。”
不出诸伏景光的预料,第二天的训练上,鬼冢教官果然一眼就注意到了降谷零和松田阵平脸上明晃晃的伤,好在伊达航帮忙圆了过去,至少没有受到实质性的处罚。
跟着大部队上了跑道,诸伏景光稍微分了点神在队列中找星野繁的身影,但他不太清楚星野繁在哪个班,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在一群人中找到对方。
昨晚他接过钥匙的时候还没发现,今天早上醒来才注意到,那一串挂着办公室的钥匙以及储物柜杂物室等各种钥匙,担心星野繁今天会着急用,诸伏景光便想着在早操的时候把钥匙还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