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平也没好到哪里去,像是一个把手下都灌醉然后冷眼旁观,惨无人道的黑老大。”萩原研二闭着眼睛喊道,他趴在半边长椅上懒得爬起来,眼前仍有些天旋地转,但刚刚脸贴在冰凉的椅面上,已经让他的理智稍微回来了一些。
“要真是黑老大,萩原你早就被投湖了。”伊达航靠着椅背,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旁边长椅上扭来扭去的萩原研二,夜间微凉的风吹在脸上,温度降下些许。
“怎么这样!”萩原研二正要再说点什么,就被降谷零打断,“萩原你要是再扭来扭去,我就要被你压断气了。”
“啊,抱歉抱歉,我都忘记了。”萩原研二坐起身来,站在他们长椅前的星野繁搭了把手,将被压在下面的降谷零拉了起来。
“我记得这附近有一家便利店,你们先坐在这里别乱跑,我去买点东西。”黑发男人看着他们这群醉鬼笑笑,离开去了便利店,回来时拎了一个塑料制的粉色运动水瓶,里面是满满一瓶的蜂蜜水。
他把纸杯分给五个醉鬼,将水瓶里温热的蜂蜜水挨个分给他们。
喝完纸杯里的蜂蜜水,松田阵平才注意到星野繁手里那个颜色显眼的水瓶,他沉默片刻才斟酌道:“你喜欢这个颜色吗?”
星野繁给了他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抬手扬了扬手里的粉色运动水壶,“店里就这一款能装下够五个人喝的水,而这一款就只剩下了这个粉色的。”
说罢,他挑着眉看向松田阵平,“看你一眼就瞧见,应该挺喜欢吧,送给你了。”
星野繁将水壶抛给松田阵平,后者单手接住,面上写满了嫌弃,“谁会喜欢这种颜色的水壶啊?”
“你啊。”降谷零举了下手里的纸杯,调侃道,“所有人里只有你一眼就看见了那个粉色水壶,当然是你了。”
“赞成!少女粉和阵平绝配!”萩原研二兴致勃勃的举手,看不出来是清醒了还是醉着。
随即他就遭到了松田阵平的暴力镇压。
这么一闹,松田阵平也就忘记了要把水壶还回去的事,直到他们一行人回到宿舍,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拿着那个粉色水壶。
而且还把它带回了自己宿舍。
后来他们也再去了好几次那家烤肉店,但再也没点过那瓶价值十五万的酒,倒是星野繁时不时会坏笑着问他们要不要再喝一次,然后遭到五人的一致拒绝。
降谷零对喝酒没有特别的执着,也以为自己没机会喝那种酒了。
但没想到在七年后的现在,作为安室透,他再次看到了那瓶将他们五个人干倒的酒。
波洛咖啡厅的店员小梓小姐带了一瓶酒来,那是她父辈的亲戚从种花旅游带回来的伴手礼,但因为她爸爸被勒令戒酒,她也不喝酒便一直放在家里,拿来送给安室透就当做是见面礼了。
但安室透没想到会这么巧,刚好就是他警校时期印象最为深刻的酒。
下班后他将那瓶酒带回了家,走到公寓不远处时,他下意识的抬头望了一眼自己公寓旁边的房间。
木马公寓是这一带价格便宜且环境适宜的公寓,虽然安室透选择这间公寓的原因不是这些,但不妨碍这间公寓住户爆满的事实。
他居住的那一层大多已经亮起了灯,只有他和他隔壁的房间,成为被包裹在一片光亮中的唯二暗色,像是一群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中混进了两个黑暗中生存的人一样格格不入。
是还没回来吗?还是回来了已经睡了?
安室透走到自己的公寓门前迟疑了片刻,目光落在隔壁公寓紧闭的门上,手中用纸袋拎着的酒瓶勾起了往日的回忆,走廊昏暗的光让金发男人脸上的表情看上去晦涩难辨,不复平时温柔热心的好好先生模样,从远处看上去就像是预谋要做什么坏事的场景。
等安室透打开自己公寓的门,进入公寓关上门后,公寓管理员才从楼道的拐角处走出来,他回忆着刚刚安室先生看着星野繁公寓大门时的样子,后背被惊出了一层冷汗。
安室先生好像和星野先生关系不太好啊。
刚刚安室先生的样子有点可怕。
公寓管理员想了想,又觉得应该是自己看错了,从最近的相处看来,那个安室先生明明是一个大好人。前段时间还帮忙抓过闯入星野先生家的小偷,听说还是一名侦探,虽然现在似乎好像在某个侦探手底下做徒弟,但未来也一定是一个超厉害的名侦探,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对星野先生做什么坏事呢。
于是年轻的管理员摇了摇头,将之前的想法都从脑子里甩出去,随即便顺着楼梯下去,回到了公寓的管理员室。
第二天一早,星野繁就被上野温树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了,他皱着眉翻了个身,压到了睡在他身边的布偶猫,猫咪毛茸茸的蓬松尾巴晃了晃,将没有被压实的爪子从黑发男人身下抽出来,然后用尾巴挠了挠男人的脖颈。
“喵喵。”
星野繁睁开眼睛,眸底已然不见分毫困意。
他坐起身,看了一眼用尾巴缠住他手腕的猫咪,抬起那只被一团毛茸茸圈住的手,顺了顺布偶猫背脊上被蹭乱的毛。
电话铃声因为长时间未被接通自动挂断戛然而止,星野繁干脆当没听见,起身朝洗手间走去,床上的布偶猫也没有理会已经停止的铃声,迈着步子跟上星野繁进了洗手间。
等星野繁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响起来,这次黑发男人没再无视手机的铃声,选择了接起来,“喂,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