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上野温树就要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给霜川镜吉,星野繁闻言伸手拽住他的后衣领,将人拽回来后有些无奈道:“我没说是女的。”
上野温树:“欸?”
同样想跑但还没跑几步的江户川柯南:“欸??”
星野繁木着脸,眼神像是在看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上野温树一眼就从星野繁的眼神中秒懂了对方的嫌弃,他单手握拳放在唇边干咳了两声,“我知道了,那我去打电话。”
——明明就不知道。
上野温树去让人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戴眼镜的男孩去转告搜查一课那几个警察这边的推理,星野繁看那几个警官似乎对这孩子在现场已经见多不怪,暖橘色眼眸微微眯起。
星野繁小时候也经常会出现在犯罪现场,不过和这个孩子不一样的是,他是跟在他父亲后面进的,现场的警方人员都认识他,看见他在也不会多问,虽然没有放任到让他在现场乱跑的程度,但基本上有问必答。
他的父亲倒是没有想让孩子继承衣钵的想法,而且恰恰相反,在他妈妈的影响下,父亲认为警察这个行业是很危险的,每天都伴随着各种风险,一个不小心就是一个完整家庭的破碎,但星野繁自己感兴趣,他也不会加以阻拦。
于是虽然妈妈不太赞同,但星野繁在从东都大学毕业后还是成功进入了警校,并以警校举办至那年最好的成绩毕业,然后进入警察厅成为一名公安。
思及此,星野繁的眸光微微暗下。
他没有后悔过成为一名警察,但每次回忆起某一些事时,总会质疑自己。
星野繁潜入那个如今已经覆灭的组织时,身份差点暴露过一次,那一次和普通的怀疑和调查不同,集团中的二把手为了保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地位,想要将威胁利益的所有拦路虎通通铲除,当时他虽然没有拿到星野繁是卧底的准确证据,但却巧合的抓到了他当时的联络人。
他的联络人是茶木教官的警校同期,一开始就看在茶木教官对他极为上心,为人敦厚善良又充满正义感,过路的老人迷路的孩子都受过帮助,对于彼时的星野繁来说,比起联络人,对方更像是一个会拍着他肩膀让他别太拼的亲切大叔。
但就是这样的人却在星野繁面前被枪杀,干净利落一枪贯穿太阳穴,尸身被丢进深不见底的东京湾,眨眼便被漆黑的水流吞噬再不见痕迹,只有水面残留的血迹证明那里曾有人掉下去过。
他想尖叫着说不要,想弯下脊背求这些人别动手,但顶着大叔的目光,他说不出来哪怕一个字,像是一台出故障的机器,设定的程序早就已经崩坏,但从表面上看不出来任何的问题。
直到二把手带来的喽啰出声说他看上去好像真的不认识这个家伙,直到这荒唐的闹剧终于结束,直到台上的演员只剩下了一个人,星野繁才猛的回过神来。
如果不是他,是不是压根不会出现这场闹剧。
大叔的尸体沉进水底没办法捞起来,他没有妻儿,父母也已经故去,要好的朋友也因为种种原因而先他一步离开,星野繁将他的衣物埋进地下,猛然意识到,以后这里只会有他一个人来祭拜。
“哥哥,哥哥——”孩子的声音将星野繁飘远的思绪拉回,那双暖橘色的眼睛微微转动,目光准确捕捉到出声叫他的人,是刚刚的那个孩子。
星野繁回了下神,才出声道:“怎么了。”
“这个警察叔叔有问题想问你。”江户川柯南指了一下他身后的板寸警官,半是好奇半是担心的看向星野繁,“哥哥你不舒服吗?你的脸色好难看。”
星野繁看向男孩身后的伊达航,后者在江户川柯南看不见的角度耸了耸肩,然后指着自己的脸眨眨眼笑了一下。
显然是在笑明明年纪更大一点,却被叫伊达航叔叔的孩子叫哥哥的事。
也用不着笑得这么明显。
“没什么,我只是没吃早饭,有点低血糖。”黑发男人嘴角抽了抽,随即撇开视线道:“有什么要问的。”
“只是例行问话罢了,鉴识那边要把尸体带回去解剖,我们去外面吧。”伊达航眨了眨眼,一边跟星野繁离开,一边拿出他随身携带的警察笔记。
转身时他指尖夹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趁着没人注意这边,错开一步借着身体遮挡将其抛给星野繁,“很快就会结束。”
星野繁接住那颗糖,低低嗯了一声。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那边我不好说得太清楚,你就说是你推测出来的吧。”星野繁双腿交叠坐在客厅的椅子上,他看了一眼正在勘察现场,想要找到更多痕迹的两位警官,示意伊达航把这件事瞒过去。
“我哪有能力推测出来这么多。”伊达航叹了口气,看着笔记本上写得满满当当,几乎将整起案件梳理清晰的记录,他挠了挠头只觉难办。
闻言星野繁笑了下,开玩笑道:“你要是都推测不出来,那大概日本警察就完蛋了。”
“倒也不必这么夸我吧。”伊达航无奈道。
黑发男人看着不远处的男孩,状若只是随口一问,“那孩子是谁家的?”
“那孩子?”伊达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恍然:“噢,柯南啊,他是寄住在毛利侦探家的孩子,跟着毛利侦探看了不少的现场,也是个很机灵的小鬼。”
说到这里,板寸警官话锋一转,语气有些好奇,“这孩子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看他一直在现场跑来跑去。”星野繁收回目光,“你们也完全不管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