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野繁在他们旁边拉开椅子坐下,他穿着一身浅灰色的正装,好像可以随时融入那些所谓上流人士的人群中,但坐下后的动作却算不上多得体,他随口问道:“伊达怎么没跟你们一起过来?”
萩原研二给了他一个听到废话的眼神,半长发男人耸了耸肩,“这还用说吗——”
他拉长了声音,竖起手指在空中晃了两下,语气愤慨:“班长当然是在约会了。”
“这倒也是。”星野繁移开视线,嘴角扬起不怀好意的笑:“毕竟你们两个没有对象要陪,所以才会跑来打扰别人约会吧。”
“呜哇,好犀利。”萩原研二做出一个夸张的受伤表情,配上他的表情,倒让人觉得他不去演戏真是可惜,“不会是在记仇吧?”
“要是真的记仇,你们两个就没办法好好坐在这里了。”星野繁看向宴会厅最瞩目的那个位置,指尖在桌面点了点。
安室透随着看过去,注意到那是接下来酒店创始人会出现并致辞的地方,他想到星野繁之前的话,凑到他耳边低声说着悄悄话,“你要介绍给我的,不会是那个会上台致辞的人吧?”
“说不定呢。”星野繁偏头挨着安室透凑过来的脸,头发在皮肤上轻轻扫过,带起一阵痒意,他抬手点了一下安室透的侧脸,语带调侃:“你就等着我变成富家少爷,然后乖乖嫁进豪门吧,这位先生。”
安室透抓住星野繁的手,他们自重逢后,平时好像就会比之前要多出一些小动作,这让他很是乐衷于此,像是时时刻刻在证明这个人再次回到他身边了一样,给他一种特有的安全感。
“咦惹,你们两个也稍微顾及一下我们好不好,这边还有三个大活人呢。”萩原研二直言道,他看着两人之间那种融洽到其他人完全插入不进去的氛围,眼底明明带着笑意,嘴上却嫌弃着:“也太黏糊了吧。”
“那时候谁能想到你们两个会在一起啊。”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终于统一了战线,他手上拿着一个残余了少许酒液的高脚杯。半透明的酒液随着动作摇晃,在宴会厅的灯光下微闪。
关于他话里的“那时候”,在场的几人默契的心照不宣,安室透笑而不语,星野繁挑眉,下巴朝着在一边仿佛置身事外的诸伏景光微扬,“喏,他就知道啊。”
瞬间被击中了火力的诸伏景光眨了眨眼,在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紧盯的目光下,他迟疑的点了下头,像是完全不知道他们会毫不知情的样子,“我以为你们多少也看出来了——吧?但看你们这样子似乎完全不知情。”
完全被蒙在鼓里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被噎了一下,他们下意识想要寻求最后一个同伙,于是便一齐询问道:“那班长呢?班长总不可能也知道吧?”
“班长的话应该也有所察觉吧。”安室透单手摸着下巴,思索着之前的细枝末节,最后得出结论:“之前班长还特地问过我们是不是吵架了。”
星野繁闻言一愣,他正想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却在开口前注意到那边主持人似乎已经开始上台致辞,于是他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将目光转移到会场前面。
和一开始将目光聚集到说着开场词的主持人身上的其他人不同,星野繁很快略过站在台前的主持人,目光落在即将上台致辞的那位女士身上,穿着得体礼服的女人挽着发,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她身上那件礼服更加注重穿着的舒适度,所以没有那么多繁复的装饰,却尽显端庄优雅。
星野繁微微眯起眼,他坐的位置离致辞的地方有一段距离,就算是带了隐形眼镜,也还是有点看不清具体,不过能看见已经很不错了,也不必太苛求。
这边倒是很淡定的抿了一口果汁,诸伏景光却睁大了眼睛,反应比星野繁还要大一点,他猛的看向相当镇定显然早就知情的星野繁,犹豫道:“阿姨她……”
星野繁很淡定的微微颔首,让诸伏景光难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们这边打着哑谜,显然引起了另外几人的注意,萩原研二像是听到放饭声音的大型犬,一下子凑过来兴致勃勃道:“怎么了怎么了?在说什么吗?”
松田阵平面上淡定,实则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诸伏景光用眼神询问着星野繁要不要说,后者无所谓道:“说吧,这也没什么好瞒的。”
他俩这样说了,就连安室透都来了点兴致,于是几人凑到一起,像是密谋要干大事的一群不省心孩子。
刚巧台上那位得体大方的女士上前发言,诸伏景光便低声道:“其实现在在台上发言的这位女士,就是……”
“啊!!!”一声尖锐的叫声打断了诸伏景光的话,众人的目光迅速朝声源处聚集,猫眼男人顿了一下,内心忍不住吐槽。
他就知道。
“总之就是正在演讲的那位女士的秘书突然中毒晕倒,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生命危险,但也姑且算是杀人未遂。”萩原研二将打听到的消息悄悄共享给其他人,不过他们的辖区并不在此,所属单位也完全和现场勘察扯不上太大的关系,能收集到的情报也实在有限。
至少比不上某位表面上算是侦探的金发先生,那家伙早就已经凑到了最前面,趁着警方还没有来的时候,就已经把现场调查得差不多了。
“看样子应该很快就能解决掉案子了呢。”萩原研二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站在人群前方的那个身影上,他回头朝星野繁和诸伏景光笑了笑,压低声音道:“话说你们要不要先离开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