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敛行看看手里的方案,每一个都和他的心意,每一个做的都是经过认真考量绝非敷衍,这人确实和他了解的一样,思维敏捷才华出众,落落大方不拘小节,与闺阁里的大家闺秀不同。于是他又认真地看了看尚汐,这一看尚汐以为自己做的东西万敛行很难接受呢。“小叔,是这几个方案都不行吗?不行可以按照您的要求改,也可以按照您的要求我再重新做几个方案。”尚汐可是诚意满满,既然答应给人家设计一个奢华气派的汤泉,她不设计则已,设计就要让人家满意。万敛行说:“你果然才华出众,不是普通的女子。”听了万敛行的话,尚汐松了一口气,别看这几个草图方案,那也是她三天没日没夜呕心沥血的结果。这几天她也学会了场面话,她笑着对万敛行说:“小叔您过奖了。”万敛行又看看程风说:“这么多人,属你的运气最好。”程风无声地笑了笑,这还用大家说嘛,她娶了一个尚汐,就等于改了命一样,这南北城羡慕他的人可不在少数,他这等的运气可不是谁都有的。短短四年的时间他已经摇身一变不再是那个每天上山打猎的程风了,也不再为了一袋子的口粮而发愁了。万敛行从尚汐给出的三个方案里面选了一个认为最好的。“就它了。”看着忙了三天的尚汐,程风提议,出去逛逛,让尚汐放松放松,一旦开始设计,这人就跟上了线的陀螺一样,停不下来。尚汐也比较留恋汴京的秀丽风景,独特的饮食文化,充满烟火气的大街小巷,还有那平静无波的湖面,每每想起她的心都跟着湖面上的小船轻轻摇曳,想亲身感受一番。踏出侯府的大门,尚汐仿佛又活了过来,她眼尾上翘始终保持微微的笑意,脚步轻快就像刚刚卸下了重担,程风带她和程攸宁踏上了一条他们从未走过的街道。果然是汴京,这里可能最不缺的就是人,大家穿着形形色色的衣服,梳着不同样式的头发,说着不同口音的话,一看就是来自不同各地的人。有人是游玩的,有人是探亲,有人是来办事的,形形色色的人带着不同的目的来到了这里。再仔细观察,街道上往来的车马也要比南北城多很多,有官家的马车威风凛凛地疾驰而过,也有大户人家的贵公子贵小姐的马车招摇过市,也有拉着货物的马车车队缓慢前行,仔细数数,往来商贾的马车还真不少。时隔三日,他们又遇上了乞丐,还是那两个,远远的看去,尚汐都辨认出来了,在程攸宁的指引下,程风这次买了几个包子给他们两个送了过去。拿到包子的一个人扑腾跪在程风的面前,挡住了程风的去路,程风以为这是要感激他,他刚想说不必客气,他就对上了挡着他路的那个乞丐的眼睛,他仰着头,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在一瞬间要诉说着什么,也就是这一瞬,程风已经知道这人的目的不是感谢他。“贵人能借我点铜板吗,我朋友病的厉害,我想给他看看郎中。”乞丐不要钱,而是借钱,这很新鲜,这是不把自己当乞丐看,还觉得他们见过三次就觉得和自己很熟,短短的数秒,程风在心里已经想了很多的事情了。肉眼可见这个张口借钱的人身体状况也不佳。程风不是吝惜那点钱,而是他有些疑问:“我出门三次,每次都能遇到你们两个,最让我费解的是,三次的地点都不同。”这个人的反应速度一点也不像吃不上饭的人,“你是怀疑我们跟踪你?”程风就是这样想的,他不说话,等着跪在地上的这个人说,也许借口会很敷衍,但是程风想听听这人是怎么解释他们这三次的碰面的,他敏锐的神经就是要比别人敏感,他想知道这是巧合还是蓄谋已久。“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踪你,你看我们这情况能跟踪上你这腿脚的人吗?我们不想换地方乞讨,可是他们欺负我们。”程风从他说话的语气里面听出了委屈哀伤和无助。“谁欺负你们?”“那些要饭的是一伙的,遇到我们就赶我们走,我们要不是受伤了”同他一起的,病的很重的那个人说:“谷雨,不要挡了公子的路,让人家离开。”这人不发出的声音还好,发出声音真的会引起程风的注意,声音非常难听,哑这的嗓音刺激着程风的耳膜,就像一个年久失修的老风箱,让程风无法通过他的声音辨别出他的年龄。还想再说话的谷雨,只好丧丧地低下了头,起身走到了他伙伴的旁边,然后把手里的包子分给了对方。通过这个叫谷雨的人说了一半话,程风知道他们原本不是乞丐,因为通过谷雨的言语中流露出的信息,他是把他们两个人和乞丐区分开来划清界限的。程风从钱袋子里面掏出了一锭银子,“这些钱,应该够你们两个看病了。”这突如其来的施舍让这个叫谷雨的人感激不尽,黑又亮的眼睛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多谢公子,多谢公子,我们以后肯定会把银子还给您的。”说完还不忘给程风磕两个头。程风出这锭银子不是为了人家对他感激涕零,他是觉得这两个人真的需要帮助,这病可能拖不得,靠要饭肯定治不起病。程风转身之际被谷雨抓住了衣服的角,“公子还没留下大名呢。”“不必知道我是谁。”“那以后去哪里找你还钱呀?”程风说:“钱不用还。”这次他没能叫住程风,谷雨对身边的人说:“公子,你这回有救了。”尚汐和程风慢悠悠地走着,“你和那两个乞丐说了什么?”“他们想看病,但是没有银子。”“噢,什么病呀?”“没问,看不出来是什么毛病。”:()傻子成精了,她会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