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宿秋咽了咽口水,机械地转过身,看了眼自己走过的一片漆黑,连一丝风声都没有。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大着胆子走到了现在的。
恐惧一旦涌上心头,她就不敢再转回去了,甚至越想越害怕,还感觉背后有人。
而且越感觉越像真的有人……
一股寒意爬上她的脊梁骨,江宿秋二话不说,管后面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抬起胳膊朝着背后铆足了劲就是一拐子,随后身后响起一声熟悉的闷哼。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遇到熟人,她简直不知道自己有多高兴,喜出望外地蹦回身,拍了段绪的胸膛一下:“你啊!”
夜色里被灯笼柔光照亮的段绪微微弓了身子,手捂着肋骨下面,面容皱起仍是咧了笑容出来:“失望?”
看着他忍痛的样子,江宿秋心虚解释:“我以为是坏人……”
段绪却不甚在意地突然问道:“娘子这么晚在外面做什么?”
这个问题江宿秋从踏出门的时候就想到过,本来是准备大大方方说爸爸担心他,结果这一声称呼,让她硬生生地给回答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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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家里,段绪在门外灭了灯笼。
先进屋的江宿秋脱了外衣摸黑走到小花旁边,正要一屁股坐下去,听见床上本该是她的位置传来了翻身的声音。
她疑惑地俯下身子仔细看了看,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另一张本该睡着大地、此时却空无一人的床。
江宿秋:???
这时段绪也进了屋,关门时就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占据了江宿秋位置的大地。
他忍着笑,叹气轻声道:“没办法了。”
没办法?开玩笑!
江宿秋撸起袖子就要把大地揪起来,手还没碰到大地,就被身后的段绪拉了回来。
“别把孩子吵醒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轻巧地把江宿秋扛起放进了床里。
被轻轻松松摁进床里的江宿秋翻身起来:劳资就是要吵醒孩子啊!!
段绪忽然又开了门,出去没一会儿又回来了,怀里抱了些看不清的东西。
江宿秋愣愣地看着他在床中央放了一堆柴火,又脱了衣裳放在上面,随后他就躺下盖上被子没了动静。
摸了摸中间高高一栏的障碍物,江宿秋也不再矫情,裹着被子睡下了。
其实是信得过他的,但是吧……
还是有些小矫情!
第二天早上,晨光熹微,透过破洞的柴门映亮了空气寒凉的屋内。
江宿秋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睡过这么暖和的一觉,赖着床不想起。
但是她在平时都是早早就醒了,现在就算眼皮子不想起来,她的脑子也清醒了,于是忽然想到为什么在这个床上会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