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顶暗芒一闪,便有道隐匿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拖延
赶上了人家的父母忌日,成亲之事还得再搁置,如今在意她成没成亲的人不在,江宿秋也不急了,打算过了这几天再去找媒婆商量。
之后一整天里,宋珍接待客人总是出神,本就只剩她一个人来接待两层楼的客人,事情繁多情绪又低落,时不时就出点小错。
怕她被客人投诉,江宿秋也不免多注意她一些,发现她经常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垂泪,仿佛还有些焦虑,有时走楼梯都会少踩一阶,唬得给人做指甲的江宿秋心惊肉跳。
观察了一天见没什么大事,翌日江宿秋便稍稍放了心。
离忌日都两天了,该缓过来了吧。
正想着,楼上便传来一道尖厉的声音,木地板并不隔音,传到江宿秋耳里怒意不减分毫。
“你是怎么回事啊!”
除了找茬的,她还是第一次见客人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一抖,向正在身前做指甲的客人笑着抱歉,得到暂离的同意后,便起身上楼去看。
上去后,江宿秋见所有客人都围着一个地方看热闹,便先拉了被吓得呆住的小花,让她去一楼看着,自己则从人群缝隙里钻进去。
“这是怎么了?”
挤到中央,她在问话的同时,迅速扫了一圈这里的情况,桌上三个杯子,一杯泡好了蜂蜜柚子茶,一杯有茶还没加水,另一杯空空如也。
空杯子前的客人脸上气得通红,手里提着裙子,上面湿了一大片,宋珍拎着水壶低头孤零零地站在三人对面。
江宿秋又仔细瞟了那裙子两眼,暗暗呼了口气,还好不是名贵布料。
湿了衣裳的客人看了眼江宿秋,接着瞪着宋珍嚷嚷:“刚才柚子茶就忘给我放,我也没说什么!现在又把水洒我身上,怎么你是对我有意见啊?”
见掌柜来了,和她一起的客人便打圆场:“看她精神不太好的样子,想来也不是故意的,换个人来吧,不是还有一个吗?”
江宿秋看宋珍只低着头紧张地打哆嗦,什么话也不说,只好自己开口:“实在抱歉,前两天是她父母忌日,另一个妹妹回去祭拜了,她想着自己无法为父母祭拜,日日伤心欲绝,等午后我会好好教训她的。”
听了这缘由,周围有年老些的客人,看宋珍娇娇弱弱又神思恍惚的模样,不由心中悲悯,劝慰道:“姑娘看开些吧,人都死了,你自己还得好好过啊,你爹娘在天上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啊。”
“实在抱歉,我为你优惠对折,消消气。”江宿秋弯腰低头,赔笑地说着。
悄悄看了客人一眼,发现客人仍是瞪着宋珍,而宋珍又像傻了似的,泪汪汪地看江宿秋,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
江宿秋简直气得快发晕,保持着弯腰姿势轻呵:“还不谢谢姐姐们的宽宏大量。”
宋珍学着她的动作,一边说“谢谢”说个不停,一边啪嗒啪嗒地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