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家离得近的,都没轮到村长家烧水,就将热水提来了。
屋里还有点余粮的,送来了家里烙的饼子,几个小姑娘回家抓了一捧果干给他们放在桌上,有杏儿、有桃儿,一看就是夏天晒的。
墨青正跟村民们推辞着,说他们是公干,问点事儿立马就走,不用麻烦,
“好了,都回去吧!军爷们有事儿要问,别耽误了大事儿!”
那几个村民们听村长发了话,才带着善意的笑容离开了。
苍楚漓掏出册子,
“苗村长,前些日子叛臣何景不是私自向你们征收了粮食?如今村里情况怎么样?粮食还够吃多久?”
苗村长看着得有七八十了,拄着根拐杖,背部高高隆起,牙也掉的差不多了,但是眼睛和耳朵都格外清明。
“对,对。
村里各家的粮食省着点吃,还能坚持几个月,应是能到秋收,您放心!我们都守着地呢,随便种点什么都饿不死。”
苍楚漓没有出声,准备等会儿溜到百姓家去看看存粮情况。
北地的百姓就是这样,绝不会跟当兵的叫苦。
因为有不少人家的孩子都被征了兵,镇守北地,爱屋及乌。
也因为他们知道,没有当兵的,他们会第一批死。
若是逃,能逃到哪去?
对于他们来说,离开土地、背井离乡,没有路引,甚至还没钱,到哪不是被抓起来当徭役?
以往丰收的年景,镇北军还要防着百姓给他们送自家的粮,那真是放下就走,你说不要都不行。
陈明说起了刚刚在槐树林那遇到的那个女人。
苗村长听着他们的描述,叹了口气,
“那估计是栓子媳妇,最近好几天没看见她了,邻居还跟我打听来着,
她男人当兵去了,前些日子收到信儿,说是战死了,从那时候起,她人就有些不对。
我还让我家那口子跟她聊了聊,没想到最后还是,哎。。。”
几人听了都有些沉默,苗村长继续道。
“她父母都没了,栓子家里也没个老人,栓子一去,就剩她了,一个女人,本就难过。。。
几位大人是在哪里见到的她?
我等会就带人将她殓回来,都是一个村的,总得让人入土为安呐。”
墨青跟苗村长仔细说了地点。
而后几人跟着苍楚漓探查了部分村民的粮缸和厨房,便启程往回走。
这是最后一个村落,
等回到洛城连最没心没肺的墨白都发现自家将军更沉默了。
这还跟前两天那种沉默不大一样,前两日是憋着火的那种,看谁都不顺眼,就想打一架。
现在感觉好像更沉静了,也更恐怖了。
从回府以后便照着沙盘开始研究,一会儿又拿来了纸笔,核算他们的粮食还能吃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