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地方叫“春芽小学”。
他之前问过为什么叫“小学”不叫书院?
她说书院太大了,没有那么多地方、也没教的那么深奥。
就是小小的学一下,让大家认识最基础的文字和算术。
可就是这么个“小学”,当他第一次走进来,面对着一学室的男女老少,才对“有教无类”这四个字有了实感,也对文圣人有了新的认知。
当这些他曾经以为没有求知欲望的人们以及孩童,用略带谨慎又渴望的目光看向他时,他才发现,
原来他才是那个麻木、愚昧、没有求知欲望,带着僵化的思想将人看扁的下等人。
明明他也曾做过最低贱的活计,却只是因为自己读了书,就总觉得高别人一等。
亏他曾觉得自己也可以代表寒门、贫民。。。
于是在这里将自己放下又重新拾起,跟着这些人一起,从头学习。
裴澈经历的思想转变,严子骞等人也经历了一遍。
第一次代课后,三人几乎是彻夜难眠,文人本就心思敏感,最小的陈骁甚至痛哭了半宿,恨不得以头抢地。
尤其在几人旁听了一节夏衡和秋霖带的“数学”课以后,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那日直到散学,三人加个裴澈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板凳上,等人都走光了还没反应过来。
这下连严子骞和最稳重的吴晁都面露羞愧,之后每次数学课不管是夏衡还是其他人代上,几人都会出现,一次不落。
第二封信
赵伯收到了来自洛城的信件,看完以后久久不能平静。
先是为自家少爷抹一把辛酸泪,之后又是恨铁不成钢!
看看将军都写的什么?
“我心悦阿衡,可不忍她为我受苦。。。
若是阿衡将来有了中意的人,您和府里老人都帮忙看着些,
她出嫁时,从库房里将母亲那箱最爱的珠宝赠予她做陪嫁。
若我有个万一,
便直接将母亲的所有嫁妆全部赠予她,亲卫军也留给她,
余下的用来将府里人遣散,还有您几位的养老。。。”
少爷啊!我们养不养老是你需要考虑的事吗?
这么些年你出征也没开过这样的口啊!
怎么回事?遇着什么了?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干什么?
夫人的嫁妆在库房封着从未动过,如今你再看看,要给夏衡添妆?
别看出嫁只送一箱珠宝,那是怕添的多了别人起疑心!
况且夫人当年的嫁妆可是有先皇后娘娘添礼的!
先不论价值几何,就凭那几个老物件,那丫头就能在京城横着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