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青在村子里有时听人说,新过门的哥儿跟姑娘没法比,都像白桦枝子似的青涩,但生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杨青青这才知道具体是怎么个变样法。
他实在难为情得不行,就跟还在兢兢业业给他传授经验的柳长英说等以后再跟他请教,现在得先做饭去了。
程景生一回家,就看见他夫郎从柳长英那屋出来,脸颊通红的。
“你咋了?”他好奇地问。
杨青青看了他一眼,脸更红了,说:“没,没咋。”
结果一看,程景生手里竟提着俩白白胖胖的猪蹄,也不知他从哪弄来的。
“炖了吧,给长英哥吃一个,你吃一个,别让那几个小的看见。”程景生小声说。
杨青青惊讶地接过:“我又不坐月子。”
程景生笑了,说:“我看你爱吃。”
这人真是的,有什么好都不能落下他,人家坐月子呢,也得让他吃着肉,杨青青忍不住笑他,进厨房去炖猪蹄了。
几个小的回了家,哪有闻不到肉味的道理,不过都想着肯定是柳长英的小灶,没乱嚷着要吃。
杨青青端了一个给柳长英,夜里便又端了另外一只回屋,跟程景生分着吃。
程景生一开始不要吃,但杨青青一直喂他,他也就抵不过诱惑,吃了几口。
杨青青甚至特意晚饭没吃饱,留了一碗米饭泡那丰腴的红汤汁,小两口你一口我一口,大半夜偷摸着吃独食,别有一番滋味。
吃了肉,嘴巴粘粘的,杨青青就故意去粘程景生,俩人互相逗笑着粘了半天,就粘到被窝里去了。
没几天,附近的乡里秋收都完了,官差也就下来收粮了。
程润生没管,让程景生去交的,哪样交多少也凭他。
于是,程景生就交了一半的麦子稻谷,剩下的都交的苞米。
官差收苞米,是不要芯子的,只要脱下来的纯苞米粒,有的严苛些的,甚至要脱皮,等于重量上就要得更多了。
程家按人头交税,三弟今年十五,还有半年才成丁,官差还算好说话,看了户籍本子,就说今年可以还按两个人头交粮。
不过即使这样,该交的粮也不少,算了算要的苞米重量,一次性就收走了大半仓子的苞米。
程景生知道交苞米会交得多,但也没想到一下子这么多就没了。
爆满的粮仓一下子就空了大半,他才有了实感,后知后觉地有一点点心慌。
这怎么说也是一家人一整年的口粮,农人最看重粮食了,仓里满满的才让人踏实,若是少一点,都让人挺容易焦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