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青正忙着摘沙棘,冷不丁却听见似乎有人叫他。
雪地里不容易传声,杨青青绕过沙棘枝子,才找到声音的来源。
原来竟然是牛灵溪,正在冲他笑,一路往这边走来。
树林里的弃婴
天气寒冷,人说话都吐着白气。
牛灵溪穿了一件有白风毛的兔皮袄子,头上也带着毛茸茸的抹额,看起来暖和又富贵。
他很快就从山道上拐进林子,一脚深一脚浅地踏雪走来。
“小青哥,你家今天也上山呀?”他笑着问候。
杨青青点点头,也笑了,两人寒暄了几句。
“小青哥,前两日我成亲,怎么也没见你来吃酒?”牛灵溪问,一张笑脸在寒冷的空气中略微有些红。
他看着年纪不大的样子,生得唇红齿白,显得格外天真烂漫。
杨青青心里暗骂杨迁不是东西,说:“我们两家的事你不知道,以后你想找我玩,得闲了就来我家坐,记得别带你家其他人就行。”
牛灵溪到杨柳村才几天,关于杨家两房的争端还不太明白,只知道他家跟杨青青家没了来往,却不知为什么。
于是他叹了口气,说:“小青哥,你跟杨迁是近亲兄弟,咱们两家有什么误会也该早点说开了才好,我……”
他正说着,忽听山道上又有人在大声叫他。
杨青青远远一看,不是杨迁是谁,他身后还跟着杨大健那个老不死的,看来今天他家也是全家出动来捕鱼了。
这狗父子俩都像草鸡头上插了凤毛,因为卖荼萝赚了不少钱,又得了牛家送来的不少嫁妆,他俩也是穿了大毛衣服,帽子还是绸缎做的面。
村子里不免有些势利人,从前看不起杨家二房的猥琐做派,但如今看人家有了钱,也都对他家客气亲厚起来,真是让人觉得好笑。
杨青青正看着杨家父子面露不齿,牛灵溪听见杨迁叫他,便止住了话头,匆匆跟杨青青道别,像小鹿一样往杨迁那边跑去了。
杨迁则一把拉住了牛灵溪的手,在那说:“说了让你别乱跑,这村子里坏心眼的人多,你让人欺负了怎么办?”
杨青青听得真真切切的,心里有一百句脏话要骂,心想他这所谓的大堂哥真是好一手自我介绍。
“哪能呢,”牛灵溪笑道,“小青哥和程家二哥我以前也见过,都是很好的人,咋会欺负我?”
杨迁听见牛灵溪提起程景生,脸上却忽然显出几分不豫,回头远远冲杨青青那边敌视一眼,对牛灵溪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
他们三人走得远了,后面的话杨青青就没听清,也不知杨迁那个东西是怎么说他坏话的。
“呸!”杨青青跺着脚骂,“损色的东西,跟我俩这装上大头蒜了,老天保佑等会掉冰窟窿里你就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