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杨青青诊脉,本来就是他天天都要做的事,今天当然更重要,搭完了脉,程景生松了一口气,释然地笑道:“多亏你平常就是个猴子。”
“什么意思啊!”杨青青皱眉,“我都忙活了一天,你不夸我也就罢了,还要说我是猴子!”
程景生笑着亲了他的额头:“我是夸你像猴子一样活泼健壮,夸你好呢。”
两个弟弟都假装天太黑了,没看见他俩的狎昵,连忙钻进帐篷里去了。
杨青青听了,这才缓和了表情,抱怨道:“没见过拿猴子夸人的。”然后靠在他怀里,用牙齿轻轻咬了他的肩膀一下。
他下嘴很轻,就是平常亲昵的咬法,但程景生好像很痛,虽然杨青青能感觉到他忍下去了,但还是听见了嘶的一声吸气。
“你怎么了?”杨青青连忙问。
程景生当然是掩饰,说没什么,提议两人也赶紧进帐篷睡觉去,可是杨青青怎么会让他逃过,直接上手把他衣服给扒了。
程景生连忙四下看看,周围是没什么动静了,大多数人都累得发蒙,就连几个官差也在帐篷里睡死了,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就剩了他两个人。
就连富贵也都自觉卧在帐篷门口看家,卷成一团睡着了。
杨青青把他的衣服脱下来,露出了他的一边肩膀。
只见程景生的肩膀因为背了一天的重物,已经被麻绳给磨破了,在篝火的光亮下很明显,一道深红色的痕迹,血迹沾到了里衣上,伤口的边缘肿胀了起来。
其实程景生没怎么在意这个,干活不都这样吗。
“这没事,”他连忙说,“结了茧子就不会再破了。”
他觉得自己也是这一年以来生活好了,人也比以前娇惯多了,以前天天拉车拉犁、背柳条筐、背柴禾,肩膀上都是厚厚的老茧,像牛皮一样硬,怎么会怕磨呢?
人真是由奢入俭难,只一年不干重活,人就细皮嫩肉起来。
可是杨青青受不了,他原本看见程景生胸前的伤疤就难受,现在还添了新的伤,实在让人心疼。
他皱着眉头,但也没大惊小怪,因为那样还得让程景生安慰他。他只是很快从帐篷里拖出来早上带来的大包袱。
从里面掏了掏,拿出来一瓶药膏来。
是程景生自己做的伤药,杨青青离家之前给揣上了,他先把帕子用烧过的温水浸湿了,轻轻替他把伤口周围的血污给擦掉,然后,再敷上药膏。
药膏里面有冰片,清凉镇痛,程景生很快感觉舒服多了,说:“多亏你带了这个。”
他想把衣裳给穿上,说:“都累了,咱们也快睡吧。”
杨青青却感觉到什么不对似的,连忙拦了他一把,说:“我再看看。”
“这大庭广众的,有什么好看的,天也晚了,明天天亮再看。”程景生连忙说。
杨青青莫名其妙,说:“你说的大庭广众,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