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国的冬天来得很早,等秋收完也就是该下雪了。
杨青青板着指头数日子,趴在他肩头,急切地晃着他,说:“还有五日,还有五日未满就满月了,我能出去玩了吧?”
程景生被他晃得看书都眼花了,笑了,心里盘算了盘算,自从他怀未满七八个月以来,一直到现在,怎么也得把他圈在家里四个月了。
他合了书,说:“要是再不让你出去野去,咱家别说房顶了,就连地基都都能让你给掀个底掉。”
“我哪有那么彪啊!”杨青青不满,又哼了一声,“你到底让不让我出去玩,不让我就闹你!”
程景生忽然很想知道他会怎么闹自己,但想到上回把他气回娘家的后果,决定还是不欺负他了,亲了亲他的额头,说:“让,怎么不让,你想去哪玩,我陪你。”
“你有空?”杨青青连忙问。
“当然。”程景生说,“对了,师父今天还带了信,说过两天要来,准备在山上建他的房子了,咱们到时候也可以一起去看看。”
一提起这个,杨青青就彻底不困了:“对了!咱们的温泉旅舍,也还没选好地方呢,到时候正好。”
“嗯,”程景生点点头,“那你这几天乖乖休息,我到时候要检查,你身体没好的话,就不能出门。”
杨青青这才哦了一声,对休养身体这件事终于有了些积极性,连忙说:“那我肯定好好休息!”
程景生哭笑不得,忍不住后悔没早点这么诱惑他,那样想必他也就不会那么难管了。
说程景生贤惠的后果
秋收结束,程家便把脱粒晒干的苞米给打点到一起,准备等着官差来收。
今年三弟四弟都成年了,程家人丁多,需要交的人头税也多,所以,准备上交的粮食堆了一院子。
结果,等鸣锣的官差上了门,拿着秤约了半天,却是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半,就把口袋都给扎上了。
程景生和程润生都有些不解,结果领头的官差说:“咱们这都是奉了王大人的关照,你家的公粮这就算收齐了。”
程景生想了半天这王大人是谁,才想起来,之前修路时,那个监工的头领是姓王的。
看来他这是升了官了。
程润生之前知道程景生给人家治老寒腿的事,也想到了原委,但他为人向来板正,讨厌这些胥吏的陋规,不仅讨厌他们擅用职权向乡里索贿,也平等地讨厌他们给的好处,便义正词严地拒绝了:“不用了,各位公事公办就行。”
他这么说,显得很不领情,场面一时有些尴尬。
程景生连忙打了圆场:“多承王大人的美意了,今年村里怕是有不少人家难交足粮,你们且把我家这些都收去,等会儿到别人家收的时候秤上手松些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