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太蹩脚了。更可恶的是,沈景晴本是客气客气叫他留下一起,这屈文珩竟然也答应了。林燕飏这阵子便只能每日待在笼子里?看着他们几个在下头其乐融融地吃饭,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似的。
林燕飏是气鼓鼓的,原先以为沈景明来了,能帮着他解决屈文珩这个心头大患,不想她出了事,林燕飏还替她惋惜来这。但先前听沈景晴说还是要帮沈景明退了这门婚事,林燕飏是替她高兴更替自己高兴,不曾想沈景明应下来了。沈景晴好像也没打算继续劝她,便和国?公府把婚期定下来了。
沈景晴的意思是在霜云生?产之前让二人成婚,若是等庶长子被诞下,沈景明再进国?公府,势头就比别?人矮一头,更别?说以后?再卫国?公府稳住地位了。卫国?公府对?这个提议也没有意见,这阵子外头不少人都在议论卫国?公府之事,要真是妾室生?了子再迎正室,这事怕是要到?闹得人尽皆知的程度。卫国?公府似乎也知道这样面上不好看,便找了个下月的日子,将婚期定在了那日。至于其余的六礼,也是已经陆陆续续提上日程。
总之这事算是落定了,林燕飏心中关于沈景明把这个姓屈的狐狸精勾走的设想自然也随之破灭。只能日日看着这屈文珩出入柳绿居,自己却被沈景晴锁在笼子里?。
好在几?个小?孩子吃完午饭后?很?快就困了,沈景晴见他们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便叫他们赶紧去?午睡养精神,屈文珩便带着几?个孩子走了。沈景晴坐在桌案前看起了闲书,午后?的日光透过明瓦窗撒进屋里?,落在各处的彩光随着日头变化一点点移动变幻,屋子就像一件玲珑的琉璃器皿。沈景晴的脸上也被洒上一层柔和的光,衬得她恍如?白玉做的一般,林燕飏则是静静地看着。这段小?小?的,安宁的片刻算是林燕飏一天中最最享受的时间。
……
青松院那边可就没有柳绿居每日这般闲适了。余氏从接到那封信开始,便时刻坐立不安,担心这林青云,夜里?睡不着,熬得脸色蜡黄。虽说林青云本就难再回京城来,可活着总是有一份指望的,若是死了,那她就一点指望也没有了。她这几日是日日跑回娘家,想让自家兄弟想想办法把林青云从流放犯人中接出来,可林青云被流放的旨意是宫里?下的,谁敢搞这种小?动作,不是不要前程了么?
而赵氏看着淡定,但内里?亦是焦急不已,不然也不会?放身边得力的田妈妈去?惠州府了。她头风发作得是愈发厉害,即便如?此,每日大半时间都是跪在佛前祈求林青云平安。
青松院的两?位主子这般,下人们的话语也少了许多,一片愁云惨淡之景。赵氏这日又?是跪在佛前,一边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一边喃喃自语,眉头随着佛珠的转动皱地越来越深,嘴唇也渐渐泛白。头疼到?极处,她实在是难以忍受,刚想起身,却半边身子不稳倒在了地上。
在外间做事的下人听到?里?间传来咚地一声,忙放下手中的活,手忙脚乱地去?把赵氏扶起来,其中有一个小?厮神色比旁人都要急上几?分,指挥道:“快把太夫人扶到?塌上去?,再倒一杯热热的红枣姜茶来。”此人是田妈妈的儿子泓泉,此次田妈妈去?惠州府,可是千叮咛万嘱咐她这个儿子千万替他照顾好赵氏,还特意交了按摩的法子。
赵氏悠悠转醒时,就见一白面小?童跪在榻前替自己按揉脑袋,正是那泓泉。见她醒来,这泓泉先是将她扶起,垫了靠枕在腰后?,接着便拿着热茶递给赵氏,十分的熨帖。他看赵氏面色好转,才道:“太夫人放宽心,二爷方才又?来信了。”
十月
赵氏听了这?话,忙咽下嘴里的茶,原本无力的身子也直了起来,道:“信里头说什么了?”
那泓泉朝外头挥挥手,便有人拿着信进来了,泓泉笑弯了眼?道:“太夫人放心?,是好事,您请看。”
赵氏拆开信,才?读了一半,眼?角就已经微微红了,待读到最后一个字,却也没有立即放下信纸,而是又?反复地确认,好似要?把这?信里的内容都烙进心?里,半晌才?长长舒了一口气,道:“云哥儿这?遭是大难不死,老天有眼?啊。只是得了这?病,也不知受了多?少罪,可?怜他一人在惠州那地方,身边连个知心?人也没有……”这?信里头,林青云说自己也染上了疙瘩病,所幸惠州府一发现?流放犯人里头出了这?档事,就把染病的人拖到一处无人小?岛上去治病了,平常会有人送药和食物?来,还有几个大夫在岛上。如今,他的病已经好了。后来同其他犯人闲谈时,才?知道这?事好像是齐王的决定,交由惠州知府办。多?亏了有齐王这?个办法,惠州才?能幸免于难。信的末了,又?道,自己若是能到齐王手底下做事,将来说不定又?能有出头之日,起码不必日日干苦力,提心?吊胆地活着。
泓泉安慰赵氏道:“太夫人别伤怀了,二爷是有福之人,待我娘到惠州见到了二爷,定会好好照顾二爷的。太夫人若是因着忧心?过度伤了身子,二爷在惠州府也是会难安的。”
不过林青云平安无事,这?对赵氏来说可?谓是莫大的好消息,待她从这?喜忧参半的心?情中?平静下来,便开始思索林青云在信末说的事情了。赵氏闭目沉思了片刻,叫泓泉唤了余氏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