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福和小?欢得了沈景晴的令便拿了钥匙去库房了,彩云则向沈景晴道:“夫人,那田妈妈走后,她儿子泓泉便顶上了她的位置,这?几日一直在太夫人跟前伺候。听说他办事很得太夫人的心?,说话也好听,太夫人这?几日就是礼佛都要?带着这?个泓泉。”
“是吗?”沈景晴应了一声,却也没太在意这?件事。田妈妈去惠州府,叫自家人替自己的位置,这?倒也不稀奇,在赵氏面前挣了脸,今后在侯府谋个好差事,那可?比外头的百姓要?过得好多?了。
除却这?圣寿节,沈景明的婚事也已经提上日程了。沈景明早日嫁进卫国公府也是好事,若沈海白真出了什么事,她也可?以躲过这?些纷争。是以沈景晴这?几日也是比以往要?忙碌许多?,嫁妆单子,还有迎亲那日要?准备的物?件和人,现?在都要?一一备好了,还有侯府里平日要?处理?的事宜。这?不,一用完饭,便又?开始看白日里头没看完的账册。林燕飏就在烛火边,默默地看着沈景晴。
沈景晴瞥到他,一手把他捞过来,道:“别被火烧着了。”说完又?摸了摸鸟儿的头。只是这?温存还没有持续多?久,里间就传来了咚咚的脚步声。林燕飏望去,果然又?是那只鸟人出来了,还一脸期盼地望着沈景晴想?要?抱抱。
林燕飏看得是心?中?窝火,这?鸟人每日除了吃就是睡,一点用处也无,偏偏沈景晴还对它很是耐心?,鸟人一撒娇她就哄,简直是在把这?鸟人当废人养了。林燕飏每次见到这?鸟人,都免不了大眼?瞪小?眼?。
自己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再?变回去?就在林燕飏日日的祈祷中?,萧瑟的秋风卷起,京城的十月到了,藩王们陆续入京。对于沈景晴来说,这?月可?是有不少事要?发生,自己能不能过上安稳的生活,就看这?月了。
出嫁
十月初,便下了场淅沥的小?雨。虽说很快就?放晴了,但一层秋雨一层凉,寒意袭来?,草木显出疏落凋零之象,墙角干黄的秋草昭示着深秋的到来?,还有满院灰白的落叶,即使拿笤帚去扫,地上还是会留下已经被碾碎的,化成尘埃的细小?灰粒。唯一的亮色便只余那蓝的天,然这?晴空看着虽明媚,但稍显凌冽的西风很快就?会卷走秋阳带来?的暖意。若想不被这?风吹着,只能罩上一件厚厚的披袄。
天虽冷,但是京城里却四处都是热闹的。圣寿节快到了,礼部?和?鸿胪寺的人尤其忙碌,不仅要准备圣寿节那日的主持,还要接待从藩地回?来?的亲王们。已经就?藩地藩王在京城是没有居所的,且若非圣上召见,也不能自由进出皇宫,该如何这?些亲王和?其家眷也是个问题。最后是鸿胪寺卿决定在接待外?族的会同馆边上划一块地出来?,供这?些亲王回?京后留居。这?屋舍是早就?已经修缮好了,不过里头还需得添置许多物件,眼看这?藩王们就?快到了,屋子?的布置也要加快手脚。
是以这?几日常常能见着鸿胪寺的官差在街上采买一应物品,不过据说这?采买里头也是有些门道的,有些亲王从偏远之地来?京,在圣上那也说不上话,便有官差会在采买时打及时两甚至上百两的背工来?补贴自己的腰包,只挑些大差不差的物件买,左右他们在京城中也住不上几日。
除却鸿胪寺和?礼部?的人,京城中也有不少官员盯着圣寿节,那日有宫宴,六品以上或是想要家中子?弟能得圣上青眼,或是想要家中的姑娘能觅得好姻缘。
沈景晴倒是没有这?样的心情,她是不打算在宫宴上做什么的,最好是能默默坐在一边看热闹。虽说圣寿节她不用担心,但也有要忙的事,因着沈景明出嫁也就?在这?几日了。
十月初八,宜婚嫁。卫国公府迎亲的队伍准时到了永平侯府的大门前,敲锣打鼓的声响直逼云霄,急促的乐声将人的步伐都催得急了些。
而这?婚礼的主角沈景明却仍然静静地坐在梳妆镜前,面上既无欣喜,也无忧愁,只一双眼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给她梳妆的丫鬟也不敢多言,给她带好冠,又披上红盖头,才敢小?声道:“姑娘,穿戴好了。”
这?丫鬟名唤寒轻,是新来?的,这?次陪沈景明一道去卫国公府的一共有四个丫鬟,都是沈景晴新挑来?的,并不是原先侯府里的人。初来?乍到,又是陪着还没摸清楚脾性的主子?去卫国公府,心中难免惶恐,又听说沈景明先前有一个贴身?的侍女,现在也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小?丫鬟自然紧张。
然沈景明久久不语,叫寒轻以为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好,正要开口解释,就?听沈景明道:“去大姐姐那里吧。”
“是。”寒轻惶恐答道。这?新主子?可是永平侯夫人的亲妹妹,这?次婚礼也是夫人一手办的,可见其对这?个妹妹的重视。即便这?沈景明看着沉默寡言,她也不敢轻视。
由寒轻扶着,沈景明很快便到了柳绿居。兄长沈海白不在身?边,也没有沈家其他的男丁,便由沈景晴给她送嫁了。是以沈景晴今日穿得也比平常隆重些,一袭紫藤长衫,外?罩毛裘披袄,宽大的袖垂在两侧。沈景明在盖头下,只能看到沈景晴暗红的裙摆。
姐妹俩相?顾无言,最终还是沈景晴率先开口问道:“春桃走了,新来?的人可用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