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乍听?之下没什么?,可沈景晴知道他的意图,再听?此?话,越发觉得他今夜会动?手。想到这,沈景晴不禁有些懊悔,其实前几日她就有些犹豫今日到底要不要进?宫来,借故请辞说不定能逃过一些乱子。可思来想去,沈景晴还是决定来一趟,毕竟赵氏先前多次派人去拜访过齐王,齐王事发,受赵氏牵连,永平侯府肯定逃不过一查,她要是再不去,说不定会被人误以为是齐王的同谋,故意避开这场乱子。且进?宫前,她自觉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也不会有甚么?事情找到她头上?来,可齐王今日这一举动?,她属实是没有想到。
不过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当务之急,还是想想一会儿该如何自保。齐王不会无缘无故找她说话,既然盯上?了?她,那她就要格外小?心了?。
齐王在她回来不久后也重新入席了?,在案前漫不经心地喝着酒,甚至还又朝沈景晴笑了?一下。
沈景晴并未理会齐王的举动?,只默默思虑一会儿究竟该怎么?办。只是,齐王这一出叫接下来的宴席都变得更焦灼难捱了?,看着外头的暮色渐浓,沈景晴心头压上?的不安越来越多。终于,约莫是戌时半时,太后困乏了?,今日是圣寿节,太后要走,圣上?也跟着走了?,其余人自然也没有待下去的必要,正出了?殿门想各回各家时,一帮乌央乌央的黑影将奉天殿围住,将奉天殿变成一个巨大的囚笼,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你们是什么?人?带甲闯宫可是死罪!”变故发生?在顷刻之间?,很快就有常进?出宫廷的臣子发现他们都是些从未见过的生?面孔,这群人身披亲军铠甲,但仔细看才能看出他们并不属于任何一支亲军,手上?拿着的武器也与官制的有细微不同。
然他们只是举着手中的火把,一句话也不说,沈景晴的目光焦急的扫过四周,试图寻找一个能突破出去的出口。就在此?时,殿内传来一阵骚动?,只见圣上?,皇后由?几十个亲军护住,一步步向?殿外走来。然而这走动?并非出于自愿,而是后头有同样陌生?的军士在向?他们逼近。
“啊!”一声凄厉的叫喊声如利刃般划过,让本就惶恐的人群愈发骚动?。众人纷纷望去,只见方才还光彩照人的晋王妃现在是花容失色,脸色惨白,盖因她的脖子上?架这一把闪着寒芒的利刃。
“王爷救我……”晋王妃已经是浑身颤抖,若不是因着脖子前还有把刀,她可能已经跌坐在地了?。然而她求助的晋王也已经被刀架起,虽自身难保,但晋王还是道:“别怕,皇兄在,不会有事的。”
沈景晴亦望着晋王那边,正想着齐王还会绑架哪些人做人质,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因为她的也脖子一凉,低头一望,果然是一把刀。
“夫人恕罪,我也是听令行事。”沈景晴一听?这声音,就认出看着不是方才在宫道上?碰见的“老熟人”——欧阳虎吗?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语气里却并未有半分歉意。
而沈景晴却是早就料到了?这情况一般,并不想晋王妃一样惶恐呼救,只是问道:“你听?谁的令?齐王吗?”
她话音刚落,齐王就自己从人群中背手走出来,几步走到方才宴席上陛下坐的位置上?,抬起手示意道:“诸位稍安勿躁。今日本王将诸位留在这里,不是想要取诸位的性命。而是要与诸位共商天下大事……”
“乱臣贼子!若今日你也配站在这殿上?谈天下事,那我朝岂不是成了?笑话!”齐王的话被一言行激
动?的臣子打断,然他一说完,腹部就被一柄长刀贯穿,应声倒地,有滚烫的血喷涌而出,被溅到的人犹如挨了火星子一般,纷纷向?后避让。
“好了?,诸位,现在可以好好听我说了吧,”这人死相惨烈,而齐王依旧面不改色,道:“诸位都知,陛下今年已年过四十,却膝下无子。我心忧陛下,便找道长卜了?一卦,才知陛下是命中无子,无子便无人承继大统,更无法延续我大陈国祚。陛下福薄,并非天命之人,既如此?,不若让将这皇位禅让与我。诸位觉得如何啊?”
这话荒唐至极,却无一人敢反驳,刚刚被杀死的人还在流血,越淌越多。沈景晴并未顾及这些,她方才苏略扫了?一圈,有不少担任要职,却又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被架起来了?,沈景晴想不通自己为何也在这个行列,她一无官职,二无权势。然而这欧阳虎先前找她搭话,这会儿拿刀指她,显然是有备而来,不是随便挑了?一个人抓。
“把翰林院的人带上?来。”齐王一声令下,那些沉默的军事很快就押着几个官员上?来了?,他们有的惶恐,有的愤慨,有的惊惧。
“张学士,翰林院职专制诰之事,你在翰林院多年,想是最熟悉不过了?。且你是翰林院众臣之首,由?你来替陛下拟写一份禅位诏书是最好不过了?。”齐王已经毫不顾忌地在圣上?的座椅上?坐下,颇具兴味地看着已经白发苍苍地翰林学士张岐。
而张学士虽年迈,却毫不犹豫地上?前一步,拱手朝天,震声道:“我张岐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全仰赖陛下,才有今日。国朝承嗣大事,理应由?陛下定夺,方为正统。臣不会让乱臣贼子占据我大臣江山。陛下,臣来世在报您的恩情!”这张岐说完,就一个飞身撞向?了?离自己身侧最近的大刀,霎时间?,他就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原本精神矍铄的人就这么?软绵绵的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