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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肯定是中邪了。”小?福很是笃定。
沈景晴和小?欢回来后,便把今日进宫发生的事都一一说了,小?福眼起先是眼泪汪汪地听?着,后边听?到林燕飏出现,也越发感?觉到不对劲起来。
“侯爷傍晚时突然变成了之前的样?子,还说什么他之前被邪祟附身,我和彩云就觉得奇怪。要不是宫里?出了事,我和彩云是肯定不会放侯爷出去的。彩云你说是吧?”小?福叉着腰,振振有词。这会儿林燕飏不在,沈景晴将他遣去沐浴了,还特意嘱咐给伺候洗澡
的人?多洗会儿,所以她们?这会儿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谈及林燕飏的事。
彩云正坐在小?杌子上,换下给沈景晴脚踝敷的用?布包裹着的冰块,拿起一块新?的,闻小?福言,也跟着道:“小?福姐姐说的是,我们?两当时都吓坏了。不过?所幸侯爷今日醒来进宫了,夫人?今日落入那般凶险的境地,若是没有侯爷在,岂不是要被齐王的人?生生掳走,还不知能不能像现在这般安然无恙地回到侯府。依我看,要是侯爷之后能对夫人?好,那中邪也不见得是什么坏事。”
“还是彩云想得开,”小?欢听?完道,“侯爷对夫人?还真是和从前不一样?了,只是不知这是一时兴起还是今后长久都是这般。只盼着侯爷醒来后别总偏帮青松院那帮心怀鬼胎的行?货子了,明明夫人?才是侯爷的结发妻子。”
“说起青松院,”小?福一锤手,“先前侯爷一醒来,太夫人?和余娘子就得了消息赶过?来了,但?侯爷对她们?异常冷淡,还差点?把太夫人?推到在地,当时一院子的人?都看呆了,谁不知侯爷最敬重的就是太夫人?,可今日根本就不是平昔的样?式了。侯爷不待见她们?,她们?就只能凉凄凄地走了。”
“还有这事?”别的按下不提,沈景晴听?到这儿是真有些惊讶了。这还是林燕飏吗?跟他从前的行?事风格也太大?相径庭了,莫不是真的被什么别的东西上身了吧?
可彩云也跟着点?头,道:“可不是吗,满院子的人?都见着了,侯爷跟原先可真是判若两人?了。听?侯爷的口气,他像是记得被邪祟附身之时发生的事,兴许是看清了人?心,知道了夫人?的好,也晓得了隔壁院那些人?的真面目。”
沈景晴却陷入了沉思,她想着料理了赵氏和沈海白的事后,还是要找个时间去一趟妙峰观,林燕飏这事说不定还真有什么说法。
外头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沈景晴的思绪被打断,几个小?丫头也停了话——林燕飏来了,他已经洗完澡回屋了。
他打帘进内室,就见几个小丫鬟齐齐望着他进来的方向,见他进来,又飞速地收回了目光。他看了看自己周身,她们?为何这样?看着自己,难道自己很奇怪吗?林燕飏不自然地咳了一下,道:“你们都先出去吧,我与夫人?说几句。”
几个丫头不动,只望着沈景晴,见她点?头,又说了句无妨,才带着些迟疑着一个个出去了。彩云起身前,林燕飏还很是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冰袋,给沈景晴的脚腕子敷上,不过?他并不像彩云一样坐在矮矮的杌子上,而是坐到了沈景晴倚着的榻上。他一坐上来,沈景晴就感?觉榻微微往下沉了些,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一半他身后的烛光,叫沈景晴目光所及之处更加朦胧。
林燕飏一手拿着冰袋,一手握住沈景晴的脚掌,她方才为了冰敷,所以将鞋袜都褪去了,只留一光洁白嫩的脚在外头。林燕飏灼热的指尖贴着她的脚背,叫她不自觉将脚趾蜷缩起来。两人?都没有说话,屋内的静谧之中悄然升起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过?了半晌,林燕飏见沈景晴脚踝处的红肿消退了些,才道:“可还觉得疼?”不知是不是方才洗过?澡的缘故,他的声音喑哑,比平常要低沉几分。
林燕飏说这话时手还握着沈景晴的脚,她不禁耳根子发烫。虽说她和林燕飏之间也做过?夫妻该做的事,但?林燕飏先前都像是例行?公事一般,折腾得是厉害,却也不带什么多余的感?情?,像这样?温存的时刻还是头一回。被一个长得还不赖的男人?这样?握住脚许久,沈景晴多少?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就算她心里?谈不上跟林燕飏又多亲近,但?身体还是会有反应了。沈景晴轻轻将脚从林燕飏手中抽出来,掩进了被衾之中。
“劳烦侯爷,妾已经好多了,”沈景晴将身上的被子掖地紧了些,道,“侯爷有什么事要说?”
林燕飏对上沈景晴的眼睛,深吸一口气,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才郑重开口道:“我是想说,从前是我的不是。”
这话叫沈景晴一愣,紧接着,她就听?林燕飏继续道:“这一年,我的身体被邪祟占据,行?为不受控制,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林青云,还有赵氏做下的事,我已全都知晓了。若不是有你在,我恐怕早就死于他们?之手了。你我夫妻一体,你照顾我许久,今日我进宫救你,本就是我应当要做的,你不必对我如此客气。”
“侯爷……”虽然沈景晴听?小?福说了林燕飏有痴傻时的记忆,但?亲耳听?他这样?说,她真是一时语塞,毕竟她从未想过?林燕飏会向她认真地解释这件事,还低头认错,和从前总是冷眼看她的林燕飏可太不一样?了,这种不一样?,也叫沈景晴不知该用?什么态度去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