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听到这消息,又是一宿没睡,瞧林燕飏那样,沈景晴定?是把他们之?前对林燕飏做的事?情悉数告诉他了,如此,她和赵氏今后在侯府哪里还有立足之?地?余氏担惊受怕了一夜,早上又听说昨夜宫中出事?,竟然是齐王起兵某逆,一想到前阵子,她还曾和赵氏一起去到过齐王居所,更是害怕得不行?了。
“母亲,你说这泓泉,会?不会?来报复咱们,齐王这事?,说不准就是泓泉,齐王犯下了滔天大?罪,肯定?是要牵连……”余氏已然是心神不定?,前言不搭后语了。
赵氏沉沉叹口气,道:“你想什么呢?泓泉死多久了?一个死人还能弄鬼不成?他死了才好,你不说,我不说,把齐王这事?烂在心里,谁会?知道?”
“对,对,母亲说的是,泓泉已经死了,谁也不会?知道这些事?……”余氏嘴里喃喃讷讷地安慰自?己。赵氏见她这幅不中用的样子,也知道是指望不上了,叫了一丫鬟进来,道:“你去瞧瞧,看?这田妈妈去哪儿了,还有侯爷和那沈氏,若遇上他们了,就立马回来回话?……”
赵氏这头还没遣完将,就有一个眼张失道的小厮从外头跑进来,嘴里喊道:“太夫人,出事?了出事?了!外头来了好多人!”
“啊!来什么人了?”余氏惊惶一叫,捂着胸口的手?竟是已经在微微发抖了。
“鬼撺揝似的做什么,什么事?不能好好说,”赵氏斜睖余氏一眼,道:“什么人来了?”
那小厮被赵氏这么说,但依旧冷静不下来,结巴道:“是,是北镇抚司的人。门房那边拦不住他们,已经往青松院来了……”
“北镇抚司来人了?那不是锦衣卫吗?”余氏脸霎时白了一层,浑身发软,几乎连凳子都坐不住了,手?中拿不稳的帕子也旋即飘落在地。按理说,若是要查朝中与齐王有往来之?人,以?都察院为首的三法司便能带着人查了,不该是北镇抚司办的差事?。北镇抚司要查的,只能是圣上钦定?的案子,他们这时候难道不该去追查齐王的下落么?为何会?到侯府里头来?
“母亲,这,这要怎么办,肯定?是沈氏那边在圣上面前说了什么……”余氏话?音刚落,一声巨响响起,吓得她浑身一震,牙关都在发抖。原是疾风刮过,将屋门重重撞到了墙上。大?门敞开,眼见着外头的天逐渐阴沉了下去,层云渐渐压了下来。风声搅动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里这里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赵氏不语,但手?中的佛珠被她生生扯断,珠子散落一地,她这才起身出门,入眼便是满院黑压压的人,领头的那个从腰间解下令牌在赵氏眼前一晃,道:“北镇抚司办差,二位跟我走一趟吧。”
“老?身不知做了什么事?,还要让北镇抚司来侯府抓人。京城里现因逆王之?事?风风雨雨,可自?老?侯爷过身,老?身便偏居侯府一隅,从不牵扯外头的事?情。”赵氏语气坚定?,仿佛真?的没有做过,而跟在其后的余氏只能用手?指紧紧抠在门框上,才能勉强保持身形稳定?。
领头的军士只冷哼一声,道:“不止一人在圣上面前供述了你的罪行?,狡辩无用,带走。”说完一抬手?,他身后的人便听令上前,将赵氏和余氏围住。
“你们放肆!我是当今永平侯的嫡母,老?侯爷明媒正娶的妻,朝廷诰命在身,你们岂敢动我!”赵氏厉呵几声,可北镇抚司的人平时专做这些事?,怎会?被她唬住,只继续手?上的动作,将赵氏的双手反押在其背后,余氏也是一样。
“母亲!你快想想法子啊母亲,我还不想死啊母亲,我什么都没做……”余氏哭天喊地,被反缚的双手?不得动弹,恐惧就如同滔天骇浪般淹没了她。这阵子余氏因着泓泉的事?时刻紧绷着,此刻这根绷着的弦终于是撑不住断了。余氏用尽了浑身力气,却只能看着自己和赵氏被生生拖走,两?眼一黑晕死过去。
……
与此同时,林燕飏也紧盯着北镇抚司的大?门,目光片刻不离,仿佛要将那扇厚重的木门凿出两个洞来。终于,门被推开了一条缝,林燕飏脖子伸得更长了,只见沈景晴由人引出门来,她鬓发整齐,衣衫完整,面上表情平静,不像是被拷问过,田妈妈和泓泉紧随其后。
“多谢夫人据实相告。”
“这是我的本分?,大?人不必言谢。”沈景晴同北镇抚司的官差告别后,便带着田妈妈母子往马车这边走了。
“怎么样?他们可有为难你?”方才在宫中,田妈妈和泓泉将赵氏所为一滴不漏地全部说出,不论是这回齐王之?事?,还是赵氏从前做下的恶事?,田妈妈全都交待了,这让沈景晴都没有想到。赵氏心思歹毒,隐藏极深,又牵扯齐王之?事?,圣上即刻下旨让北镇抚司前去侯府拿人。之?后又让北镇抚司的人将沈景晴,田妈妈母子带回去,问询他们与齐王接触时的详细情况,以?便尽快捉拿齐王。虽说北镇抚
司自?齐王进京以?来便在暗中观察他,但害怕打草惊蛇和惊扰了其他的藩王,便只是远远的观察齐王与哪些人有来往,所以?齐王喜好娈、童的癖好先?前并不为人所知,更别说齐王妃已经殒命一事?,沈景晴这番误打误撞知道了不少消息,北镇抚司自?然是要好好询问一番的。
“侯爷不必担心,妾是良民,不曾犯过什么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