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沈景晴又笑眯眯看了林燕飏一眼,道:“你说是吧,侯爷?”
林燕飏赶忙清了清嗓子,道:“这话不假,记得之前还写信贺书堂兄弄璋之喜,一眨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跟书堂兄小时?候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钰哥儿,你过来,”林燕飏朝林承钰招招手,取下拇指带着的玉扳指,递给林承钰,“虽说你现在在书院读书,但将来骑射肯定是要学的,这个给你收着。”
那玉扳指水头很足,泛着温润的光泽,一看便价值不菲,林承钧忙摆手道:“不行?,堂叔,这太贵重了。”
沈景晴在旁边笑道:“叫你收着你便收着,今儿是新年,又是你头一回见你堂叔,他是长辈,合该给你的,你就当时?压岁钱了。而且你堂叔说得对,射箭带这个不伤手,他也不差这点。”
听沈景晴这么?说,林承钰才敢小心地接过玉扳指收到了怀中。沈景晴这才满意,又问起他在书院中学习得如何?。
“我跟着书院里的同窗一起学,开始还觉得吃力?,不大听得懂夫子的课,我便常常去请教屈夫子,也慢慢明白了。”
沈景晴见钰哥儿依旧是有些?不太自?信的样子,鼓励道:“慢些?快些?都无妨,有长进便好。你是个会读书的苗子,只?要肯学,没有什么?事?做不成的。还要多谢屈夫子,肯对这孩子多用些?心。”
“承钰这孩子踏实上进,跟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都有些?惫懒,他却肯起早贪黑读书。其实哪儿有什么?我的功劳,都是他自?己肯用功,上回考较还拔了头筹,书院里头的夫子没有不夸的。”
“屈夫子都这么?说钰哥儿,那我便放心了,”接着沈景晴又道,“钰哥儿,今年你没回青州,若你想家?了,这几日就在侯府住下来,把这里当家?一般,只?有我和你堂叔在,没有旁的人会欺负你。”
“多谢婶婶的好意,不过爹娘来信说开春之后会有京城这边的生意,虽这会儿回不来家?,但他们能来京城瞧瞧我。我还是想早些?回书院去念书,屈夫子也是一样,夫子要去考几月之后的会试,一刻也不敢懈怠。”
“屈夫子要去考春闱?那我就先祝夫子金榜题名了,以夫子的才学,考取功名无异于探囊取物,中个状元也是可能的。”
沈景晴说这话时看着屈文珩,眼睛就像月牙一般弯着,嘴角勾起一个温和又好看的弧度,让屈文珩一时间晃了神,比起上次分?
别时?,沈景晴好像变得更美了。他愣神一瞬,才答道:“夫人过誉了,若在下能有幸进殿试面圣,就已经是心满意足,其他的不敢奢求。”
这话引起了林燕飏的警觉,虽然他不喜屈文珩,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才学,白云天书院出身,又是范山长门下,别说是会试了,就是殿试对他来说都不在话下。那这小子之后入朝为官,那不就是得日日碰面了吗?那怎么?能成?
屈文珩察觉到了林燕飏略带敌意的目光,面上却并不为其所动,只?是专注地听着沈景晴说话,心中却不由自?主开始想其他的事?,他听说原先永平侯和其夫人感情并不好,可那次宫宴,永平侯一箭救下了沈景晴,已经成为了京城中人人称道的佳话了,那些?谣传也不攻自?破。沈景晴看着比从前要容光焕发?,脸上透着粉红,就算不说话,眼角眉梢也都是笑意,难道是因为永平侯醒过来了吗?想到这儿,屈文珩有些微微嫉妒坐在沈景晴旁边的男人了。
然沈景晴并未觉察出两个男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只?顾着跟林承钰说话,这孩子大过年的还身在异乡读书求学,让人看着即心疼又心爱。
用完晚饭之后,沈景晴便将二人一直送到门口,见林承钰好好地坐上马车,才舍得回去。林燕飏同她一道,问道:“夫人喜欢孩子吗?”
沈景晴确实叹息一声,道:“只?是觉得钰哥儿这孩子不容易,初来京城就落水,差点凶多吉少?,现在一人在书院读书,孤零零的,有些?可怜。先前也只?有竹哥儿和棠姐儿带着他玩,虽说他们年岁差不多大,可那两个到底是一母同胎的,每次在外边疯玩,钰哥儿就在一边自?个儿看着。”
“钰哥儿和四叔家?那两个差了辈,他是个老实孩子,又守规矩,要说跟那两个处成兄弟姊妹一般的,怕也是难。”
“是啊,他青州那几个堂兄又隔这么?远,只?盼着他能在书院里找到些?要好的伙伴吧。”
“朋友再好,也比不过血脉相连的兄弟,钰哥儿想要个同辈的孩子,便只?有我们才行?了。”
沈景晴脚步一顿,手肘往林燕飏那边就是一击,道:“侯爷说什么?呢?”她看林燕飏是忘记前几日被踢下床的事?,心思又开始不老实了。
这一击可是用足了劲,林燕飏没有防备,腰窝被沈景晴肘得生疼,但也只?能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然错道:“是我想岔了。”
沈景晴不应他的话,快步走?了。
不过林燕飏也只?敢嘴上逞能,心中还是怕重蹈除夕那夜的覆辙,上床之后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外侧,生怕不小心碰到沈景又勾出什么?火花来。其实他隐约发?现沈景晴从妙峰观回来后好像有哪里变了,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时?什么?感觉,仿佛是对他多了一丝丝若有似无的亲近。这么?看,她去道观应该不是什么?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