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这位就是盛名在外的时旷先生了吧?”
舒朗代为回答,“是。”而后贴心解释,“我师傅性子冷淡,不太爱说话,还望您见谅,多担待一点。”
“好。”
南星辞莞尔一笑,拉开临时餐桌前的凳子,萧宴栩从简陋的厨房内走出,手里端着最后一道菜——爆炒腰花。
“二位还没吃过饭吧?”
南星辞舀米饭,同时礼貌客套地问。
时旷略微有点诧异,他人来了,第一时间竟然不是开口让他医治?
这转折的突兀程度,直到他手里接过温热的米饭碗时,才回过神。
从他在医学界混出名声后,所有病患找到他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他去对患者进行诊治,这无可厚非。
可他在是个医生前,也是个人,是个需要一日三餐才能正常运转的人。
但好像所有的医生都这样,他自然便不能成为其中的特例。
所以很多的医生,耳提面命地叮嘱病人一日三餐要按时按点吃,可自己却经常废寝忘食,常年累积,慢慢就成了胃病。
能怪谁?
一台大型手术,动辄七八个小时起步,如何能按时?
时旷思绪越飘越远,在妻子病逝多年后,他无数次地反思过他的从医选择,真的……值得吗?
受人挟制,去做违背良心的事情,值得吗?
妻子因他殒命,这条路,真的是正确的吗?
“师傅,哇咔咔,太太太哇塞了啊!!!爆炒腰花,我的天,我第一次觉得腰花这么好吃”
“汤汁浓郁,回味绵长,让人口齿生津,我的老天爷,简直太美味了,还有这吓人,我嘞个豆!”
“师傅你快尝尝,这鱼香肉丝,这还是我第一次吃到的,有鱼肉口感的鱼香肉丝……”
舒朗喋喋不休的话,让时旷酸涩的鼻尖,慢慢回归于平静。
人世间的是非对错,太难清晰明确地辨认,当下是最好,当下,当下……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贪财,也不过是为了那水晶棺材……
“嗯。”
时旷不咸不淡地应了声,仙风道骨被他展现得淋漓尽致。
南星辞和萧宴栩慢悠悠地吃着饭,偶尔和舒朗说上几句话,整桌的氛围还算和谐融洽。
饭后,萧宴栩和舒朗去收拾碗碟筷,留下时旷和南星辞面对面坐着。
“为什么不让我先看病?”
“姥姥说了,吃饭是天大的事。”再大的事,也得吃了饭再说。
城里人都喜欢喊外婆,可她就喜欢喊姥姥,喊这个从小到大喊习惯的称呼。性子里藏了些特有的执拗,就像是刻意要和旁人的见解做辩驳。而前世的她,离经叛道的事情做得太多,到头来,连在外婆面前尽孝的时间都舍弃,子欲养而亲不待……
离别和遗憾,贯穿人的始终,而幸福与美满,不过是昙花一现。
各种滋味,向来也只有当事人才能确切体味。
“你姥姥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