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读大学了吗?”
“读了。”
“在哪里读大学?”
时旷一点也不着急地慢慢问,从最基本的个人信息开始问起,先给她设定一个最基本的空间环境,而后再慢慢将话题的深度拉近,一点点触及到他曾经所涉防线的区域。
“你可曾养过骆驼?”
“养过……好像……不知道……想不起来了。”
“你仔细想想,你可曾养过骆驼?”
“我,我……我想不起来,好难受……好难受……”
南星辞紧闭着的双眼,猛然皱缩,额前平坦无波澜的平原,此刻像是小山峰一样,紧紧地皱在一起,平和的面部表情也开始变得痛苦卓绝,像是陷入巨大的漩涡中,疯狂挣扎。
“深呼吸,深呼吸——”
“慢慢想,慢慢想,不着急,不着急,我已经将你蒙尘的那段记忆,掀开一个边角,你慢慢想……”
当初封存南星辞记忆时,他消耗掉多大的精气神,如今给她解开,就要翻倍。自作孽,自受罪。
“我想不起来,我……我好像,不,不是我的骆驼……”
“你还看见什么了,你告诉我。”
时旷温声道,额前的冷汗,蹭蹭蹭地顺着眼睑处往下掉。
密密麻麻的汗滴,将他整张脸都浸湿,咸咸的汗水落在眼里,刺疼刺疼地灼烧。
他闭上眼睛,试图缓解一二分的难过,可却因此而变得更加难受。
汗水早已经将他的背部浸湿,大汗淋漓,却也顾不上。
时旷对着忽然沉闷的南星辞道,“你要相信我,把你看见的,都告诉我,我会永远是你最忠实的听众!”
在痛苦中挣扎的南星辞,像是听到巨大的笑话,轻嗤一声,不屑轻蔑地开口,“告诉你?我难道还要像从前一样,任由你剥夺我的记忆?”
时旷冷汗淋漓,鸡皮疙瘩爬满全身,一阵接着一阵的冷意从后背传来,他,他竟然看见南星辞睁开双眼,目光狠辣地看向他……
时旷自知他行医所做的事,有一部分是恶事,故而哪怕是遇到点波谲云诡的事,他也不觉得离奇……可,可南星辞怎么会醒来?
不,不,她还没有醒,因为她现在仍旧躺在她的那把椅子上。
南星辞四肢被捆绑住,所谓目的,就是怕病人不受控制地重伤医者。
“你,是谁?”
时旷声音发颤地问,双腿开始哆嗦,两条胳膊开始发颤,一阵酥麻感从脖颈处向上延展,直冲头顶,带来阵阵惊悸的惧怕感。
他双手紧张地摩挲着他的双臂,试图将冒出的鸡皮疙瘩给安抚住。
可加速跳动的心脏,却让他全身的恐慌再次达到巅峰,他呼吸微微停滞,连大喘气都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