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早就长大成人了,不管做什么事情,她一个做母亲的又如何能管得了?
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忏悔……
“好……谢谢您。”
南星辞别扭生涩地同江桂兰拉开距离,她现在的情绪很不稳定,她不是木头人,做不到全然理智的输出,从小就活在阴晴不定的殴打谩骂中,她又如何能拥有天然的安全感,拥有那份贵家小姐才有的淡定自若?
突然的变故,颠覆她一直以来的宿命,破败感、欣喜感,交错在一处,南星辞深呼吸一下,还算理智地结束掉这个不算太愉快的电话,“我会好好想想的,您照顾好自己,拜拜┏(^0^)┛”
仍旧是多年来养成的肌肉记忆,让南星辞下意识的道别说‘拜拜’。
挂断电话后,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下来,萧宴栩拉过南星辞的手,轻柔地按摩着,“吃点小蛋糕吗?”
“各式各样的小蛋糕?”
“水果的巧克力的动物奶油的?”
萧宴栩一边哄着南星辞,一边给助理发消息-【准备一千份小蛋糕送来,要不一样的。】
于河白-【收到】(‘w’)t!
“榴莲千层塔?或者是黑森林?”
“还是……”
南星辞忽然和萧宴栩的目光对视上,“我很贪恋食物,很喜欢吃好吃的,是不是很肤浅很上不得台面?是不是很没远见?”
她突然这样问,在某种程度上,她对食物的渴求以及喜好的程度,达到一种近乎癫狂的偏执,有的时候,甚至是吃撑了也还要继续接着吃,明明胀痛的难受,却还是放不下手里面的筷子……因为怕吃完这顿,就再没了下顿,还怕……万一她突然陨命,当个饱死鬼,是不是会好一点?
这种根深蒂固刻在骨子里面的想法,下意识的应激反应,是南星辞被南宫阙、柳月以及南一,长达二十多年的苛责亏待中形成的。
“我真的好怕,好怕没饭吃……呜呜呜……”
两行清泪从眼睑处滑落,泪水浸染眼眶,晕染她整张憔悴的小脸。
“所以这是不是星星一开始很抗拒和我一起吃饭的原因啊?”
萧宴栩柔声问,他的眼里没有轻蔑,没有不屑,所有的,全然是心疼。
如果不是曾经陷入过极度的饥饿里,又有谁会将饭当做命!
“嗯……呜呜呜……”
“我觉得吃饭很丢人,因为我总是吃饭被骂,然后饿着肚子看南一吃饭……”
南星辞抽抽噎噎,肩膀耸动着,彰显着她内心深处的不安稳。
成千上万次地告诉自己,没关系没关系,可当过去的那些记忆涌上心头,再度回忆起时,却还是会难过,会悲伤,尽管程度缓解很多,却还是做不到真正的云淡风轻……这是懦弱吗?
南星辞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