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对手是强势庞大、盘根错节的贵族势力,所有对其的抨击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若非可以一击毙命,那所谓的攻击只会反噬到自己身上,不过是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因为,对错永远只在绝对权力的审判之下。
不过……
希维利安看着洛瑞昂认真严肃的神情:
至少自己还能保护这只天真善良的雄虫不被强权侵害。
“利维斯”:“好的,我明白了,关于那场战役的真相我会想办法去调查。”
他手上已掌握了不少证据,放出一两个无关紧要的线索陪洛瑞昂完成他的侦探游戏就好。
金发雌虫抬手揽过桌上的一只酒杯,指尖敲击杯身发出清脆的响声。
“利维斯”:“好了,现在轮到我问你问题了。”
洛瑞昂有些意外地眨了眨眼睛。
斑斓的灯光将杯中的酒液印得波光粼粼。
金发雌虫缓缓举杯,慢条斯理地摇晃着酒杯,带着墨镜的脸上看不出明显的神情,但出口的话语却尽显疑惑。
“利维斯”:“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你这样的家伙?”
希维利安不得不承认,他对洛瑞昂产生了好奇。
那是一种浓烈的,不可抑制的情绪。
他太特殊了。
“利维斯”:“你的身世,你的过往,你的经历,跟我说说呗。”
金发雌虫侧首摘下墨镜,认真地望向他。
洛瑞昂汗颜:“但现在——”
“利维斯”:“停。”
微凉的指尖抵上洛瑞昂的唇,封住了剩下的话语。
“利维斯”:“别跟我说现在希维利安的事最重要。”
希维利安收回手,摩擦着指尖残存的热度。
“利维斯”:“你有你觉得重要的事,我也有我觉得重要的事。”
酒杯撞上洛瑞昂手中握着的空杯,希维利安昂首将杯中酒饮尽示意。
“利维斯”:“这很公平。”
或许是因为金发雌虫的坚持,又或许是因为无法做“洛瑞昂”的日子还遥遥望不到尽头。
心间最柔软的地方忽而被触动,时隔多日,洛瑞昂终于有机会回望自己。
洛瑞昂:“我有一对恩爱的……雌父雄父,还有一个可爱的雌弟……”
洛瑞昂最先回忆起的,是自己最珍贵的家人。
洛瑞昂:“我的雌父雄父总说我是他们的骄傲,我的雌弟也说长大后要成为一只像我这样的虫……”
穿越至这个陌生的世界不过十几日,但这短短十几日发生了太多的事,让洛瑞昂没有一刻得以喘息,此刻回首往昔,竟已恍如隔世。
洛瑞昂:“我的家乡……在一个很遥远的地方……”
洛瑞昂的语速不快,一点一点将他的世界说于利维斯听。
他说得斟酌、克制,怕暴露什么不该暴露的信息引起盟友的怀疑,但又想尽可能多地跟他说些自己,怕之后再无机会以“洛瑞昂”的身份发声。
金发雌虫认真地听着,耐心地等待他组织言语。
洛瑞昂:“抱歉,我好像说得有点太多了。”
虫头攒动的酒馆渐渐空荡,热闹的音乐与交谈声也逐渐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