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喋喋不休的嘴停下了。
本来是放松随意地靠在软垫上,此时也慢慢坐直身子,半个屁股端坐着,身体前倾,小声问道:“应该不是送我去上学吧?”
她不敢直言自己对上学的厌恶,只能在心里小声逼逼。“上学也太痛苦了吧,根本不想去太学,不把我送进太学的父亲就是世界上最开明的父亲,我超喜欢的。我爹开明又讲理,一定不会把我送进太学去吃苦的吧?如果我能有一个不去太学的机会,我愿意来生当牛做马报答他。”
陈岁桉头顶上的白框里有一个缩小的陈岁桉,小陈岁桉双腿跪地,展开双臂直对上天,作拥抱状,像是祈求上苍垂怜一般。
表情夸张,声泪俱下,看着很是凄惨。
楚霁川将头别过去看向窗外,嘴角的扬起了轻微的弧度。
绕了几个弯后,马车停下了。陈岁桉探头探脑,从马车门那里探出半个身子。
这一看吓了一跳,硕大的“马府”牌匾映入眼帘,牌匾下从老至少站着一排的人,他们衣着庄重,深情严肃,甚至微微低着头,像是在迎接谁一般。
站在最后面的是马云闲,陈岁桉只认识他。
这是马云闲的家。
为首的应当是太仆寺寺卿,马云闲的爷爷。
陈岁桉依稀记得当日在私塾大家的介绍。
这不是她能应对的场面。陈岁桉相当有自知之明。
因此她探了半个身子出去,不到三秒又把身子缩回来。
楚霁川大约是来处理什么严肃的政事,陈岁桉是这么想的。
下面一排人的表情实在过于严肃,如临大敌一般。
这件即将被处理的政事应当还不简单,也许是件大事。
陈岁桉在心里补充着。
既然是政事,那便与她无关了。
陈岁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她一向不善于处理严肃场面,此时更是想呆在马车上不下去了。
“不是政事。”楚霁川的声音冷不丁传来。
不是政事?陈岁桉想到刚刚匆匆一撇看到的马云闲。
不是吧?黑莲花不是在记仇吧?
他一向看马云闲是不太顺眼的,这回来马府不会就是为了处理他的吧?不然为何要特意带上她啊?
是不是杀鸡儆猴,让她亲眼看到血腥的场面?
陈岁桉往马车里缩了缩,脑补出一场苦情且血腥的大戏。
楚霁川终于忍无可忍:“你那脑子里能否想些正常的东西?”
陈岁桉捂着自己的头,疯狂点头。
黑莲花又生气了。
这十个积分的垃圾盲盒她是再也不会开了,都快把她坑傻了。
自从黑莲花情绪不好以后,她就像缩在角落的小翁鸡,那是动都不敢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