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镇定着下命令。
这才一个时辰,可以找到的。
拐子多是为了钱财,他悬赏万金,不必忧心。
若带走陈岁桉的不是拐子,是他的仇家。
楚霁川不敢想象。
他的仇家针对他而来,逮到陈岁桉后必定会联系他。
如此他也能知道陈岁桉的下落。
没有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耍花招,也无人能要挟他。
他唯一担心的是陈岁桉是自己偷偷跑掉的。
她在城门未落锁之前,跑掉了。
那些前几日快乐的或是兴奋的情绪像是水中月,镜中花。
是奢求,是幻想,是虚妄。
他这般肮脏腐朽的东西想方设法将不属于他的光强行留下。
那光像是救他命的东西,甚至比他的命还珍贵。
身患不治之症浑身如破皮烂肉一般疼痛,那光照在他身上,因此不疼了。
他不知不疼是何滋味,原本可以忍一辈子。
但是他如今知道了。
一刻便不能放手了。
如今她不在了,光也消失了,他像是又回到了那个腥臭漆黑的洞穴里,一个阴森可怖,会发疯的野兽,无人敢接近。
楚霁川记不太清自己是如何回府邸的了。
他只知道自己在陈岁桉最喜欢的在抄手回廊里站了一夜。
这里刚好能看到陈岁桉的西院。
合抱的粗树上挂着的是陈岁桉爱躺的竹篮,里面垫着柔软的毯子。她会把果脯蜜饯都拿上去,在午后眼光最好的时候,爬上去睡觉。
院子里是陈岁桉养的鸡。
今日雨下的大,鸡也回了鸡笼里。
它被陈岁桉喂的又肥又胖,蹲坐在那里,鼓囊囊的一团。
还有那只爱吐口水的羊驼。陈岁桉总爱骑在它后背上逗它。
羊驼想朝陈岁桉吐口水而不成,只会喷气表示愤怒。